红豆馅月饼
顾长珏仰头,又是一杯酒。 阮画京夹了一筷子青菜,在碗里扒拉两下,又开口问:“工作上遇到难事了么?” “没有。”他回她两个字。 阮画京挑挑眉不再过问,从包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盒子,推到他面前,“中秋节礼物。” 顾长珏一动不动地盯着,愣了半天后挑起一抹笑,又浅又冷。 “怎么,不打算打开看看?”阮画京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搞得心烦意乱。 里面竟是一对袖口,冷白色的圆形猫眼石坠在上面,像团圆夜的明月,顾长珏抚上圆润的宝石,眼睛却失神。 “我也是没想到,那个古董行放戒指和放袖口用同一种外形的盒子。” 阮画京笑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闹的乌龙,当时她试戴了那枚展示品,尺寸很不合适,几经考虑后还是没买,临走前看见了这对袖口,想着来都来了,总得带点什么走,却因此被当成贼。 顾长珏笑了,或许,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谢谢,我很喜欢。”顾长珏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超大的礼盒,“礼尚往来。” 阮画京莫名有些期待,解开蝴蝶结,打开盒子一看,确实很符合她的心意,全套高级户外摄影设备。 “谢谢,我也很喜欢。”阮画京与他碰杯。 之后,他们鲜少说话,这顿饭吃得沉闷,阮画京吃了一小点米饭和几口白灼蔬菜,顾长珏一直在喝酒,桌上的鱼虾没怎么动过。 撤席时,阮画京执意要自己提那个超大的礼盒,顾长珏替她推门拎包,冷不丁问一句:“今晚的菜不合口味?” “不是,最近没什么胃口。”阮画京淡淡地一句带过。 车里,他坐得离她八丈远,送她上楼时,也不牵着她的手,阮画京很是不明白,若是为了她拿他当请假理由生气,也不必做出如此旁人勿近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到电梯口时,她叫住他:“顾长珏,进屋坐坐。” “不了。”他按下电梯,回得决绝。 “我们谈谈。”她也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冰冷语气。 最后,顾长珏败下阵来,他安慰自己,早晚的事,不如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这次,你又是因为什么甩脸色?”阮画京背对着他站在餐桌前,将手中的凉水壶重重一搁,坐到椅子上,“如果是因为请假的事,我向你道歉,但我……” 顾长珏静静地看着水晶鱼缸里摇摆的鱼群,打断她:“画京,我们都静一静。” “你,什么意思?”阮画京用力攥紧裙边,皱起的衣料摩擦到腿上的烫伤,钝痛惹得她瞳仁微晃。 “我们各自静一静。” 阮画京转头看他,顾长珏当下的样子像是淋了一场瑟瑟的秋雨,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冷得发透,她恍惚间看到那个坐在警车里,神情漠然的男人。 “你自便。”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很难从她眼底看见波澜,和她比心硬,他简直不自量力。 “好,你早点休息。” 关门声回荡在屋内,长久不散。 阮画京笑了,像之前的每次,是她的自私自利让所有声称爱她的人离去,她一早就知道,他们都一样,顾长珏也和他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