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余光（下）

手术很成功，白医生长舒一口气，闭着眼依靠在值班室的椅背上。　　“还好刚才没有出现奇怪的事”白医生默默想着，还在后怕余光黑点的事情。　　自从那次事故之后，即使眼睛已经恢复他依然没有勇气开刀做手术。今天应该也算是赶鸭子上阵不得不上，好在过程顺利。　　「白医生，白医生？」　　「啊，什么事？」　　「那个，就是关于患者后续治疗的问题」　　医院分配的实习医生小李，小心翼翼开口询问，手上还拿着笔记随时准备记录白医生的医嘱。　　忙完了这台手术，已经是早上7点多，机灵的小李悄悄买了早点放在了白医生的办公桌上。　　「小李，你先去休息下吧。下午还得先去住院部」　　今天是周五，也是白医生轮班住院部值夜班的日子。眼科住院部位于四楼，距离上次意外已经过去小一年，白医生也终于回归。　　“听说了吗！今天白医生回来值夜班了啊”　　“不容易啊，之前出了那个事情”　　“那次医闹真的是，白医生就是无辜躺枪啊！”　　“嘘，小声点！谁知道是不是无辜啊，我可听说对方是他中学同学老公！”　　“唉？还有这事情？不会是偷人......”　　关于医院里的风言风语白医生多少有耳闻，但他从来不当回事情。倒是小李每次都是气呼呼瞪着眼小声嘀咕，替白医生愤愤不平。　　自从那次意外伤害后，白医生没有提起告诉，因为对方后来直接进了精神病院。也好在白医生眼睛伤的不重，即使得到救治。　　但多少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和阴影，时常重复的噩梦和左眼余光的黑点就是最好的佐证。　　最近黑点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好像还有变大的趋势。白医生始终不想去面对，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黑点越来越大？嗯......」　　「是飞蚊症的可能还是有的，但之前的康复检查都一切正常的」　　「眼底我也看过了，按理说没有问题」　　「排除所有病理上的因素，你要不要去做个心理咨询？」　　「我只是建议哈，毕竟你也说了最近那个噩梦越来越频繁了」　　听完黄主任的建议，白医生默默点点头，道了声谢就走出了诊疗室。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其实他没把真实情况全盘说出，现在的白医生左眼余光里已经能看到一个成型的黑影了。　　又是凌晨3:33，白医生再次被噩梦惊醒，余光里的黑影开始摇晃慢慢变大。　　「怎么回事！」　　白医生赤脚跑去了卫生间，开灯瞪着镜中自己的眼睛。左眼布满血丝，瞳孔明显比右眼大出一圈。　　“呲——”　　隐约的漏气声从水台盆底部发出，灯光投下的阴影慢慢晕开。　　“呲——”　　白医生侧耳倾听着台盆下的响声，只以为是楼下人家发出的动静。他习惯性地斜眼余光望向地上的阴影，阴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一个圆圈变成一大块，最后与他的影子相融。　　「啊！」　　白医生吓得连连后退，踉跄着摔在了门口。　　“呲——”　　迅速瞥向左边，白医生的左眼这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不是失明的那种，而是有一层东西覆盖了上去，朦胧的黑影还在蠕动。　　喘着粗气的白医生以为眼疾又复发了，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镜子里的他已经与以往不同了。　　「要，要赶紧去医院！」　　黑影覆盖的不只是他的左眼，它正在慢慢吞噬，当白医生准备踏出家门的时候，黑影已经慢慢将白医生变成影子的一部分。　　“呲——”　　【惊日报道：今日凌晨，某高档小区发生一起离奇失踪事件。据居民反映位于33层的某位居民家中发出持续惊叫声扰民，之后物业赶到协调。该业主家中房门敞开，但并未找到本人。此事件还在持续调查中，本报也将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