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学生和白芙蕖

平平无奇的午休过后，林木夹着书本去了208教室。　　她有点打怵。　　林木自认为不是一个有多少演技的人，那些玩家究竟有没有看出她的异常呢？　　那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坐在离门最近的位子上，他的脊背微微佝偻，看起来像是已经被生活压垮了。这回林木看清了他的胸牌，他叫刘小山，很接地气的名字，看来像是周边县城或村镇的居民，而那个憔悴的女人坐在他后面，名叫陆明。　　还有一两分钟才上课，林木下意识地不想和那些“玩家”有太多的目光接触，于是她一面摊开书本，一面仔细观察起这个陆明来。陆明的桌上有一本笔记本，和一根铅笔。林木注意到，一班的学生没有纸笔，只能老老实实坐着，剩下三个班年龄大点的学员，可能因为文化课的难度有所提升，被允许拥有文具，但文具只能放在教室里，并且上课的时候，二班三班的学生大多也并不写东西，只是板板正正地坐着，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而这个陆明，此刻正在翻自己的笔记本，似乎真的在认真学习。　　林木走过去，陆明警惕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继续看她的笔记。林木发现，她的字迹十分工整，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　　在学校里应当是不错的学生。　　感到很多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林木有些不自然地走回讲台。上课铃响了，林木才抬起头，看向讲台下，她尽量避开那几双囧囧有神的眼睛，放空自己的视线，“今天，我们从有机化学开始讲……”　　她视线一扫，忽然发现陆明正皱着眉头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说错什么东西了吗？　　林木低头，看向自己记事的那本笔记本，忽然就想到了那句“同三班”。　　原来是进度对不上了。　　但看陆明的年龄，应该是比自己大的，高中这点知识就算讲了，对她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林木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有机化学”四个大字，半转过身来，“要学习有机化学，首先我们要知道，什么是有机物——”　　“咚——”　　门骤然打开，一个穿着和林木身上的劣质套装同款布料西装的男子板着脸出现在门口，刘小山惊得向后一缩，立马挺直了腰背。　　就像一个挨过很多打的孩子。　　陆明还是一副一脸憔悴的样子，爱答不理的，那男人反手一巴掌抽到头上，陆明依然没看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笔记本。　　林木想起了他的名字，刘洪，似乎是校长的远房亲戚。　　四班的助教。　　打了陆明这一巴掌，那男人也没持续纠缠，大模大样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两眼冒着精光地盯着这些大龄学员。　　林木发现，那些玩家这会都表现得非常“乖巧”，坐得很板正，好学生一样地看着她——当然，那个大个子还是隐隐一副“你爱咋咋地”的神情。　　“有机物，是一类含碳的化合物，大多含有氢元素，需要注意的是，像CO、CO2这样的化合物，它们是无机物……”　　“根据组成中是否含有碳、氢以外的元素，有机物又分为烃和烃的衍生物。”　　林木一边在黑板上写着关键词，一面留意着讲台下的动态。那些玩家大多死死盯着她看，总之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记笔记，只有陆明在奋笔疾书，好像这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内容是什么重大学术发现一样。　　……是个怪人。　　“根据分子中碳骨架的形状，又可以分为链状有机化合物和环状有机化合物。”　　“根据分子中含有的特殊原子或原子团，又称官能团，可分为……”　　这一节课波澜不惊，除了林木被那些玩家盯得难受，以及下了课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刘洪又给了陆明的脑袋一巴掌，外加捏了一下那个很漂亮的女玩家——后者只是看了刘洪一眼，然后略微娇嗔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那只手，看起来不像愤怒，更像是调情，刘洪根本没有因为这一小小的“忤逆”感到生气。　　那个女玩家在这里叫白芙蕖，另一个女玩家叫简书，男玩家里那个大高个叫张步，络腮胡叫黎留，那个看起来经常健身的家伙叫李浪。　　林木没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