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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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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在中医概念里不是啥好字。  凡跟“厥”沾上边的症状,都意味着脱阳将死之症。即便在现代,小儿惊厥也很危险,何况明初。  但惊厥跟别的“厥”还不一样。因为有一个“惊”字,发病过程中就极难治疗。  服药,容易呛到,一旦进入气管,这个年代可没有外科手术。扎针,他在这乱晃也很难认穴。  甚至大多数的针灸急救针法也没有用武之地,很多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惊厥证过去再做治疗。  但有的能过去,有的未见得能过去。  徐一真不能等症状过去。这孩子体格瘦弱,未见得能支撑得住。  依然是十宣放血,攥住手掌挨个扎手指,挤出血来。血挤出来,也是如同胶水一样的粘稠,还散发着远比几滴血更加浓郁的血腥气。  徐一真神情一凛。这跟之前给女人放血极为相似,却明显还要严重几分。  放出血来,孩子惊厥症状渐渐消失,只是神志还有些模糊,呼吸也比刚才显得艰难。  他不敢耽误,下章门、孔最,天府,优先治疗肺病气喘。再下百会、少海、阴郄,用来换回神志。  等孩子回过神来,再问具体症状,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先问问女人。知子莫若母,她该知道详细。  “我儿的症状?”女人想了想:“倒是与我差不多。先嗓子疼,而后是发烧,全身疼,头疼。不过比我要轻得多,这几天也多亏了我儿照顾。”  女人说话比之前顺畅很多,只是嗓子依然沙哑。  轻?现在来看一点都不轻。  能发烧烧到惊厥,非得是长时间高烧不可。高烧的过程,是阳气散溢的过程。孩子阳气弱,不足以支撑长时间高烧的消耗。当阳气亏虚得狠了,便会惊厥。  惊厥固然可怕,可之前的高烧也丝毫不轻松,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一点点衰弱,看着自己一步步步入死亡。  这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照顾他娘好多天?徐一真不禁动容。尽管中华自古以孝治天下,但古往今来能做到这点的怕也不多。  他将这一切跟女人说了。  女人眼泪流下来:“我的儿啊。”  说话间,两刻钟便到了。徐一真给女人起了针。刚起了针,女人便一点点的从床上坐起来。  “你做什么?”徐一真提醒:“只是一次针灸,虽然症状减轻,但你身体离康复还远得很,需得静养。”  “我看看我儿,”女人一边动作,一边解释:“我儿怎么样了?”  孩子仍然昏睡,好在呼吸略平稳了一些,烧也退了。症状上看,正在恢复。  女人放心了些,但仍然要亲自看看,这样才放心。  她一步步挪到孩子小小床铺前,握着孩子手一阵亲,泪珠滴里搭拉得落:“都是为娘的不好。娘早该知道的,早该注意到的。”  兴许是母子连心,孩子缓缓睁开眼,叫了声:“娘”。  女人喜得跟什么似的:“我儿醒了,我儿醒了。”  醒了,可喜可贺。可醒了不代表安全了。徐一真连忙凑上前问孩子:“感觉哪里不舒服?”  “疼。”  疼?徐一真问:“哪里疼?”  “脑袋。”孩子指了指耳边:“半拉脑袋疼。”  “另一侧不疼么?”  “不疼。”  “好,哥哥现在就给你治,保证不疼。”徐一真大拇指与其余四只一张一合:“你先闭眼。”  孩子依言闭眼,极为乖巧。所以他没看见,眼前的大夫哥哥从针包里抽出了根三寸毫针,正在他眼角比划。  女人看得眼皮直跳:“这,徐大夫,您这是?”  您这是杀人还是救人?  “嗯。”徐一真解释:“治孩子的偏头疼。”  他先是在孩子眼角掐了一个印,用了确定穴位。瞳子髎穴,另一个更耳熟能详的名字是,太阳穴。  而后,他又顺着耳尖往上找,大约一个手指宽的距离,能在颅骨上摸到一个极细小的凹洞。这是率谷穴。  确定了两个穴道的位置,接下来的操作就简单了。  他拎起孩子眼角的皮肤,然后手拿着针尖一下扎进去。徐一真问孩子:“疼么?”  “不疼。”  不疼就好。徐一真一手拎着皮肤,一手搓动着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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