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永远地沉寂

“怎么样”

急诊室门前，苏涵和徐云亭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门外，韩嫣低着头，浑身发抖，顾北安轻柔地揽住她的肩

“韩奶奶心脏病突然发作，保姆刘妈给打的电话，现在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空气冷凝，六个人在门外都静默不语，手心里捏出大把大把的汗

“请问，谁是病人家属”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我，医生，我奶奶怎么样？？”

“很抱歉，老人最多也就是今晚......”

神佛在医院墙上笑看人间，而生死不过是一墙之隔

......

走廊尽头，苏涵侧着身站在顾北安身旁

“顾总，韩奶奶应该是嫣嫣世界上最后的血亲了”

“抱歉，我接下来的话并没有任何道德绑架的意思”

“韩嫣和我算是发小，二十年了，父母双亡，亲戚避而远之，韩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她，她这个人呀，嘴里天天念叨着暴富，然后养男人，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她喜欢笑，生活里除了笑笑，也没有太多能让她更开心的事情了，前几个月算是攒够了钱，房子车子首付全付了，也不用终日奔波来回找租处，这些年呀，像一只迁徙的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也算是能够轻松轻松了，顾氏集团的事情一出，她这些年的努力白费了”

“韩奶奶的病我们早有预料，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这些年光是，吃药，打针，住院，就足够让韩嫣奔波疲惫，半年前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不过恢复的倒是挺好“

“就算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那天来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坦然面对”

“这些也都只是过去，我相信云亭交友的眼光，我也对顾总的为人有信心”

“我对顾总的事情仅仅略知一二，无权干涉，如果真的有感觉，那就耐心走近，理解她的生活方式，而不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谁对钱嚷嚷的最大声，谁就越不在乎这东西”

“韩嫣值得任何人的喜欢，顾总也是”

苏涵冲顾北安微微一笑，没有等他任何的回应，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楚茗由于公司里有些事早早的离开了，郑希肿着眼睛坐在韩嫣的身边，憋着声音尽量控制住哭泣，徐云亭轻轻走过来

“说完了？”

“嗯，我们先出去坐着，让嫣嫣和奶奶静一会”

说着，伸手拍了拍郑希

......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呀~

......

小宝宝~，睡梦中~

飞上了太空~”

这个摇篮曲是当年韩奶奶小时候唱给韩爸爸听的，老人家一辈子不识几个字，也就一首《月儿明风儿静》能够完整的唱出来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呀~

......

小宝宝~，睡梦中~

飞上了太空~”

我们好像终年没有办法如歌里那样，攀科学高峰，为人类立大功，我们太小了，小到多和挚爱的人看一次朝霞都无能为力

韩嫣红着眼睛，看着那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太，身上插满了管子，她神色安详，就亦如昨夜和她谈话那般

韩嫣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首歌，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

门吱啦地打开，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韩嫣微微抬头，抹了抹眼泪，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顾总帮我垫付的医药费，等明天，我转给您”

顾北安没有说话，轻轻地搬来一个椅子，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陪伴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夜越来越浓，韩奶奶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韩嫣将那如同树皮一样干枯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