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困卦

小四很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纪妍看出他的异样，也没说什么。刚好菜上齐了，俩人便沉默着吃饭，再无交谈。

纪妍回到房里，今天一晚都装成波澜不惊。实则，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其他人吐露心声。心下，早已是巨浪滔天。

虽然痛快，但也十分后怕。

假如，假如自己错信了人，假如自己赌错了，那今天这种妄举，带给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纪妍觉得头痛欲裂，不愿再想，倒在床上，手搭上眼睛，放任晕眩袭来……

秦森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这个女子，看着她此刻的脆弱，那一段不敢回视的过往，再一次向他袭来。

他紧蹙着眉，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深深的内疚和悲伤……

第二天，纪妍起来后，还是头痛欲裂。她给自己扎了一针，头痛缓解后，才准备到前厅吃早饭。

打开门，秦森早已站于阶下。正侧着身子望着一丛盛开的菊花。

“你来这里干嘛。”纪妍不悦道。

秦森转过身来，问：“感觉好些了吗？”

纪妍下意识想回答。又马上缄口。感觉有哪里不对。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他知道什么吗？

纪妍感觉自己大约是跟秦森犯冲。

只要看见他，再好的心情，都会消失殆尽。根本生不出好语气，“我有什么不好吗？”

秦森也不生气，颇有诚意地看着她道：“纪妍，对不起！昨天，是我冲动了，不应该不顾你意愿便调你去分店。

我想过了，你还回来朝霞轩吧，还跟从前一样，不用离开京城。至于客户，由你自主选择。”

纪妍没想到，一向冷硬不近人情的秦老板，也有一日，能放下身段，亲自过来给她道歉。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况且，这是她最佳的选择，她根本没有拿桥摆姿态的筹码。

纪妍道：“好，秦老板的诚意，我看见了，也接受。从今往后，继续合作愉快！”

秦森道：“好，合作愉快。”

说完，纪妍便率先去了前厅，却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炽热的眼睛盯着自己。

今天的秦森，确实有些不一样。

厅里，纪蓬已经坐在那里，人齐后，也不闲话，都吃得比平时快。

纪蓬似乎很忙碌，无暇再缠着纪妍。饭后，各自脚步匆匆，快速地离开。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全情投入着。

今天，纪妍要最后去丞相府，确定明日白夫人大寿所用的妆容。

到了白府，也没心思管白莲的冷嘲热讽，故意为难。只一心一意帮白夫人定妆。

白夫人雍容华贵，自有一派贵夫人做派。也不屑为难纪妍这种小草民。

甚至在白莲有意为难纪妍时，出言喝止。十分有主母风范。果然，薑，还是老的辣。

纪妍为白夫人新研发的是一款飞燕妆。若是此妆出来，她很有信心，能得到皇后青睐，入宫，是指日可待。

此时，秦森一骑快马，正疾驰在通往畅快谷的路上。

入了谷，远远便见一挽着双髻的少女，奔跑着向他招手：“二师兄！二师兄，你回来啦！”

秦森停下，面色稍缓道：“师傅在谷里吗？”

女孩开心地回道:“在啊，正在屋里吃烧鸡喝酒呢！”

女孩的声音如谷鸟鸣叫般清脆动听。她有着圆圆的苹果脸，缀着一对甜甜的酒窝，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似扇子般扑闪着。一身嫩粉裙衫，模样可爱极了！

秦森哦了一句，便继续策马飞奔起来。

“二师兄！你等等淼儿嘛！”女孩嘟着樱桃小嘴，不满道，“哼！又不理我！臭二师兄！”

秦森下马，来到师父皮老儿的竹芦前。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的人，在边吃边唱着小调，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