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一鸣的猜想

9 月1日 下午四点

岩市公安局，周大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在反复调看着别墅里早上的监控视频，因为徐娇不想和老人同住，所以十年来，周大海看望老头子的时间不多，两年前升到局长的位置后，由于太多应酬回山水别墅的时间就更少了，也正是那个时候，周大海让人在别墅里各个角落安装了监控和报警系统，就是怕万一家里有什么情况，毕竟老人年纪大了，视频里一切正常，周大海比对了前后4天的情况，老爷子生活规律，张妈的工作一如既往，不管是神情还是动作都没有出现反常，察看无果，周大海点了一支软中华，若有所思，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秦一鸣和法医付琴琴。

“一鸣，有结果了吗”周大海放下手机起身示意两人坐下，他有领导的威严，但此时没有摆出局长的架子，作为受害人家属，不管是张妈下毒，还是另有其人，他急切想弄清事情的原委。

落座后，秦一鸣示意付琴琴先作报告，后者点头

“周局，通过鉴定，我们的结论是氰化钠导致的中毒，根据现场视频里的进食顺序以及周老口腔里的实物可以判定，毒物载体是那碗粥”

"氰化钠？是不是也叫山奈？监控里看不到第三个人，老头子是不可能轻生的"

很多农村人没听过氰化钠，但是知道山奈，如果谁家的狗吓到自家的孩子，或者想吃狗肉了，就想办法搞点山奈敲成粉末涂在肉骨头上，农村的狗没有固定的狗粮，无法抵挡食物的诱惑，山奈剧毒，只要牙齿碰触即可毙命。周大海熟悉山奈，年少时也和同龄人毒杀过村里的狗，脑海里偷吃狗肉的场景历历在目，只是此时那场景令人作呕，有人用毒狗的药毒死了他的父亲，此刻他心中对张妈的信任荡然无存，作为农村人，张妈要拿到山奈很容易，只是她为什么要害人？

“周局，我们不完全排除张妈作案的可能性，但是有两个情况需要您知道”秦一鸣哪里看不出周大海此时的猜想，抬头的时候，左手食指顺着鼻梁往上把黑框眼镜推到原来舒适的位置，秦一鸣继续说到：“早上7点时，气温是27度左右，并且干燥，那时候的氰化钠是固体的状态，我们知道氰化钠是放进粥里后才引起中毒的，当氰化钠放进热得粥里时，它的化学性质就发生了变化，由氰化钠转变成了氰化氢的水溶液，也就是氰氢酸，而氰氢酸有很强的挥发性，根据验尸报告里的数据，吸入少量这样浓度的氰氢酸挥发物都可致命，并且在粥的温度和氧气的作用下，氰氢酸会变成黄色。”

“原来这么复杂”周大海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信息，只能继续听秦一鸣的分析

“我们假设张妈是凶手，先不考虑她的作案动机以及案发后如何销毁证据，如果要下毒，最好的地点就是厨房，因为厨房没有监控，但是从厨房到前院的这段路上，氰氢酸产生的毒气不可能让张妈幸免于难，我们从监控中看到，张妈没有带口罩，并且普通的口罩也无法隔绝毒气。所以不管是第三者还是张妈在厨房下毒，张妈都有生命危险，并且我们赶到现场时，查看了现场碗打碎后分散的粥，发现有小部分没有变色，这就说明从山奈放进粥里到进食的时间间隔很短，而这个时间点的前后张妈在室内的客厅，从时间上看，那时张妈正在用微信联系买菜，她所有的动作都在监控下，所以从以上的情况看，我们排除张妈在厨房下毒的可能性，也没有或者说还没有找到她在周老毒发前下毒的证据”

秦一鸣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端起水杯小口喝水，等待周大海的回应，有时候逻辑推理的过程只有几秒或者是一刹那就完成，但是要把这个过程转换成语言或者报告却要花成倍甚至几十倍的时间，同时还要考虑表述对象的接受能力。

“所以你是说有人在高清的摄像头下作案，而我们却没有发现他”周大海满脸疑惑

“监控没有被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