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路也是路

“我原本就是个不爱多事的人，按说，你非要去送死，我是不该拦着的。”袖袖抿了口茶，“但你和肉肉牵连太深，若我真的就这么放了走了，将来你死了活该，可要是连累了院子里的其他妖，那就麻烦了。”

袖袖再看团团时，宛如在看一只死妖，“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你好好待着。”

“另一条，我帮你解开血契，你可以离开这儿小院子。”

团团听得直咽口水。

原来她还有两条路可以走呢！

第二条路就是她追求的路，只不过，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团团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她觉得，大不了就是陪着这人去下墓，被那些相貌丑陋的鬼吓一吓。

又或者，按照她的要求，办点什么事，给她当牛做马一番。

这些她都做得到！

为了自由，她什么苦都能吃！

想到这里，团团就迫不及待地眨巴着眼睛追问：“第二条路要怎么走？”

袖袖侧目看向满眼纯真的小妖。

她这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模样，要是放出去，不知道得骗多少可怜凡人。

“很好走。”袖袖不笑不怒地说：“我解开血契后，你就可以开始逃了。能逃多远是你的本事，只要不被鹿福追到，你就可以一直活着。”

团团：“……”

这是路吗？

袖袖淡然回应着她眼神里的惊悚，“死路也是路。”

团团现在笑不出来了。

要是不知道鹿福是大妖凫徯就算了，说不定还怀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向死而生……

但现在，团团只有一颗死气沉沉的心。

“我还是走第一条路吧。”她沮丧道。

这日之后，小院似乎又回归了宁静祥和。

日子一晃到了盛夏花灯节。

按照乐稼城的风俗，这日，人们可以在河灯上写字作画，寄托祝福，然后将漂亮的花灯放进河水中。

尤其是青年男女，可以向心仪之人赠送河灯，借此举动表明各自的心意。

相传，这一天是河神的生辰喜日，河神心情好，所以会抽取十个心愿，帮人们实现。

乐稼城的百姓都说本地的河神十分灵验，从不爽约，所以好多其他地方的人为了这个传说，也慕名而来，这一日的乐稼城，热闹非凡。

而每逢花灯节，袖袖总是忍不住想起宋承睿给她做的那只灯笼。

她想，等十年之约到了，她每年都要给他送不一样的河灯。

她也亲手做，也和他当初一样用心。

哪怕这一世的宋承睿压根就不记得她。

“人就是好骗。”阿绫托腮坐在窗口，半透明的身躯渗出丝丝冷意，“哪有什么河神？无非就是自己的心意作祟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有什么河神显得无聊来管这些。”

袖袖纠正她道：“九重天当然有神仙管水域，只是他们顾不顾得上凡人这些心愿，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今年也去放灯吗？”阿绫对盛夏花灯节兴致寡然，“人间的热闹年年都一样，看多了，就乏味了。要是能新朝换旧朝，新人替旧人，一切从头来过，重新开始，那倒还有点期盼。”

袖袖一杯茶水泼过去，“少乌鸦嘴。”

阿绫可承受不起这杯水，她惊恐无状，及时躲避，“你你你！要是伤到了我，你上哪找这么好的鬼去！”

袖袖不以为然，拿起小茶壶重新又倒满一杯，“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谢必安收拾了，如今在人间的每一日都是白捡来的，所以啊，不要抱怨。”

阿绫心有余悸地站在角落。

她知道袖袖说的道理不假，可她觉得自己的抱怨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嘛。

毕竟她在这世上混了七百年，什么节她没见过？

还是挖别人的坟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