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家有经
少年收回远眺的目光,回首笑道:“让周掌柜见笑了,实属情难自禁。”
“不妨事,周某人也年轻过,自然懂五少所想。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刚刚月收契毁坏,五少可否手书一封替之?”
少年笑着答道:“那是自然,还需借掌柜纸笔一用,请!”说罢,挥手做请,二人回铺内补契去了。徒留下门口小厮一人思索着周掌柜之言,独自凌乱。
刘家五少爷,刘棠,今年17岁,是刘家五子,上有兄四,家中老幺。其父刘兴义原为辽州一户富商,后先帝创业起兵,行至辽州遇险,散尽家财从龙,后来先帝大业成,封其为第一皇商,在京多有产业,后因夺嫡之事,被去匾征产,只留下了十余家铺子,家产已是大不如前。目前依靠租铺纳金倒也是过得不错。无念是幼时流民,刘棠小时候一次病疾缠身,无念同病,因舍命试药被刘兴义看中,这才成了刘棠的长随,主仆二人相伴十年,感情也是深厚。
可毕竟当世存三教九流之说,商贾位列上九流之七,但是地位不高。不说跟王公贵族相比,就是文人墨客亦是无法一较。
随着艳阳西落,京都天京城,也是逐渐华灯初上。
“启禀老爷,五少爷回府交账已毕,这是账目您过目。”
眼前这个男人,年约天命。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白瓷茶盏,接过账房手中账册看了起来。他衣着暗青色搭乳白长衫,冠金束发,足踏千层纹云锦靴,面容偏深,粗眉星目,一撮山羊胡已有几丝花白,透着一丝儒雅气质。
“再有三年棠儿也就及冠了,不知先生以为棠儿能否掌我刘氏一族?”言罢,刘兴义抬头望向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身着一身水洗的略微发白的粗布长衫,面白无血色,年约不惑,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跌倒一般。
“老爷,这等大事还需您自行定夺,小人人微言轻岂敢置喙。”账房先生听罢赶紧拱手回应道。
刘兴义眉头微皱:“也是,棠儿还小,的确有些为时尚早了,还请孙先生平日多教一教。”
账房先生依旧保持行礼之姿:“吾一介山野莽夫,唯恐学识不足,五公子天人之姿,岂敢岂敢。”
闻言刘兴义眉头更皱,合上手中账本,递给账房先生,语气略显无奈道:“孙先生非要这般吗?二十多年了,不能放下吗?”
账房孙先生接过账本低头不语,纵有烛光满屋,还是看不清其表情。
“罢了罢了,随先生吧,吾儿命里注定。”刘兴义眉头舒展闭目道。
“爹,吃饭了!”
刘棠左手拿着一根黄瓜,人未至声先闻,三步一口啃着黄瓜就往堂内走。看到账房先生,刘棠眼睛一亮:“孙先生也在呀!下午那盘棋我已想到破局之法了,一会饭后我再去先生房内一决胜负如何!”
刘兴义眉毛一挑,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喜色,声音却严厉道:“明天再去,孙先生也需休息了,你怎可不分昼夜的叨扰先生。”
“老爷切莫这样说,无妨的,五少爷饭后小人在屋内恭候。”账房先生连忙回身施了一礼。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一刻的账房孙先生,气质都变了,多出了一抹不可言说的感觉。
刘棠啃了一口黄瓜,摆摆手:“算了算了,父命难违啊,孙先生,那我明天再去账房找先生吧,一会正好回屋多睡一会,兴许还能多想几招破先生今日之局呢。”
孙先生听罢眼中精光更甚,又回身冲刘兴义施了一礼道:“老爷要是无事,那小人就告退了。”
刘兴义起身虚扶答道“先生请便。”后,就踏步往外,一边拉着刘棠一边轻声训斥道:“一天天也是没有个规矩,尚未开膳,就拿着根黄瓜啃,成何体统。”
刘棠笑而不语,孙先生闻言,笑而不语。
月夜以至
皓月当空
天京城帝宫
“公主,白日那个公子好俊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