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枯坐并道歉

类拔萃，他原本不必要为了家族事业委曲求全，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可他仍是向整个顾氏妥协了。

于是那场世家的故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

他一个月不进家门是常有的事，如果是平常夫妇，她或是发一通脾气、或是委屈得大哭一场，这点事都可以过去。

其实，她试图反抗过。

但连一个置身事外被强行拉扯进来的人都能暂且偷安，她也可以。

所以，她哭不得，更闹不得。

怨恨深处，总有着让人不能直视的过往。

剪不断，理还乱。

这感觉来的太过突然。

于是，她在识途花店一坐就坐了十个小时，腰痛腿麻，她都不顾。

落地窗外众多车灯一闪而过，唯独没有那辆很有特色的捷豹车灯。

她终于按亮手机屏幕，发送了一条短到不能再简单的消息。

顾青尧不喜欢啰嗦，她知道。

心外科住院部，结束一场手术，顾青尧脱掉一身绿色的手术服，淡绿色医用口罩被扔进垃圾桶，露出弧度分明的薄唇，他正在一本文件上写着什么东西，视线淡淡扫过推着各种仪器走出手术室的护士小姐。

他在表单右下角签了字，合上淡蓝色的文件夹交还给身边的护士长，揉了揉八个小时未进水的喉咙，他说着话，嗓音十分干哑，“告诉家属，一旦病人伤口有不适，及时通知我。”

“好。”护士长小心接过文件夹，偷偷看他一眼。

被擦的锃亮的整装镜映出他的脸，眉目间透着的犀利犹如与生俱来，经过岁月的修剪已抚平其棱角，独留眼神深处不容人近身的冷冽。

此刻，他完成了一台小手术，只是一台小手术，就让他疲惫不堪，也将其冷然掩去大半，让人一瞬间错觉，觉得这个人好不温润如玉。

走廊里福尔马林的味道有些刺鼻，空气里细小的粒子吸进鼻孔，刺的他喉咙生疼。

走进办公室，门没有顺手带上，他看一眼怀表，已是晚七点。

从他把某个人扔在路边，已经过去十个小时。

他将手机开机，叮铃几声响，屏保上弹出一条未接来电，一条未读信息。

划掉来电，并删除，他点开了那条短信——

对不起，我话重了。

言简意赅，简单到一个字都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