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曾是闺中蜜糖人

“你们沈家舅舅给你们送了这许多衣料首饰，你们三个姊妹都挑一挑吧。”

顾侯夫人坐正，她早已听了路上的婆子回禀，知道顾悯沅是个秉性随和的人。

她身为一家主母，顾侯夫人，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太过，贸然插手几个小姑娘的争嘴。

只在主位上看着。

顾悯清抬眼看了一眼顾悯沅。

顾悯沅看了那眼神觉得嫌恶，皱了皱眉：“母亲，今日游湖女儿颇有些累了，让两位妹妹先挑吧。”

本是衣裳首饰，顾夫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看那小蹄子十分得意的冲女儿一笑，顾侯夫人心里就觉得恨恨。

但是她一个侯夫人，如何会与那庶女计较，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悯沅疼爱你两个庶出的妹妹，母亲心里甚是高兴。”

她将“庶出”二字有意加重了成分，可是又不至于太过。

那顾悯清从小受了身边婆子的挑唆，只以为自己的生母从前如何如何受宠，她差点就成了嫡女。

心中始终是一根刺。

顾悯沅知道她母亲的心思，也觉得没什么必要，看了看堂下咬牙切齿的顾悯清，提醒道：“都是一家子姐妹，母亲教得好，我们才和睦。”

“嗯——”

顾侯夫人本想就这样敲打了便算过了。

顾悯清也能安分两天，通京城里去问问，哪家的庶女整日在嫡女面前耀武扬威。

可是顾悯清年龄始终是太小，藏不住心里的怨恨。

竟直接碎了手上的一根簪子。

那簪子通身玉白顶端赤红，打成个兰花的样子，十分别致。

一看分量就知道不俗。

顾侯夫人皱了皱眉，明知故问：“悯清，怎么回事儿？”

她冷眼看了这姑娘许久，念她出生时对她母亲做的糟烂事不知。

这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

可顾悯清只觉得台上的母女俩一唱一和装良善甚是恶心。

“好好的一根簪子也拿不住，平白碎了你们舅母的一番心意！”

顾悯沅刚想开口说句好话。

顾侯夫人就打断了她：“你姐姐好意让你们先选东西，你是什么意思，既是瞧不上，也要碎了别人的吗？”

顾悯清眼泪汪汪，还没有说话。

旁边小五的奶娘却吓得一软，扯着五姑娘下跪。

五姑娘还小，见嫡母发脾气。

奶奶糯糯的趴在地上求恕罪：“母亲——您别生气，我没有碎了东西，把我的那一份给姐姐挑吧，溪儿不用带首饰。”

顾悯沅看着可怜，终是忍不住：“母亲，一根簪子，算了，三妹妹想来欢喜过了头，手不稳也有的。”

顾侯夫人给她递了个眼色，嫌她没出息，顾悯沅却只是摇头。

先不说这些年顾侯夫人虽没有克扣庶女们吃穿用度，可是明眼人也是知道她对庶女的疏忽。

打那年她从沈台回来，顾侯夫人亲抬了自己国公夫人的帖子去宫里拜会。

请了章华皇后身边的女官亲自教导。

任由顾悯清哭成了个泪人，也没有让她沾到半分。

后来又专请了女夫子，给她做女子书塾。

顾侯夫人也以顾悯清那几年身体不适，不易过劳拒了国公。

气得国公拂袖而去，夫妻俩三月才说上话。

还是后来教养她的嬷嬷劝说“做人不可太过”。

一是怨不可过，二是才气不可过。

顾悯沅也禀了母亲自己不是富有才气的料子，让了书塾给两个妹妹。

这事儿才算了结。

可顾侯夫人心里疼顾悯沅，知道她诸事都是愿意退让的。

给了她面子，却也不让顾悯清心里好受。

“你姐姐给你说情，如此，我就不责怪你了——不过既然你手不稳，想来前些日子你身体亏空的没有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