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禊饮踏春(3)
外陆长风正冷着一张俊脸利落的翻身上马,耳尖却还是红的。
韩相见到自己这位学生这副样子就恼火,忍不住敲敲桌子,呵斥:“坐直了,成什么样子!”
“是。”楚泠华讪讪地答道,松了手再不敢看了。
楚泠华与韩相一首一尾端坐在马车中,玉柯怕长公主无人服侍,也颤抖着跟着上来,跪坐在马车门口,伺候茶水。
“老师还是这样爱生气,”楚泠华见韩相一副胡子都要气歪了的样子,忍不住缓和气氛,吩咐道:“玉柯,快给韩相点一杯茶吃。”
韩相一时更气了,瞪眼瞧她,说:“不用你拿我车上的茶讨好我,当年你六艺皆佳,怎么越大越不如以前了,再让我看见,定要好好去太庙与两位先皇说一说。”
“老师别生气了,”楚泠华拿过身边莲花纹青瓷高脚碟,凑过去乖乖认错。
“学生知道错了,等下流觞曲水宴上学生一定好好做几首诗,把老师的脸面挣回来。这是您爱吃的灵沙臛馅儿的透花糍,定是韩相夫人做的罢,这蔗浆放的真足。”
韩相无话,也不知是对这死皮赖脸的学生无语,还是被糕点甜了嘴,却仍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楚泠华。
楚泠华用手帕按了按额角的汗,心中松了口气。也不知怎的,韩相平素不遇国家大事轻易不语,唯独遇到不知上进的楚泠华,仿佛要把没说的话说个尽,从读书骂到骑射,从骑射骂到礼仪。
若时前世,楚泠华定是默默地坐着挨骂,一句都不敢回,也未曾应承什么。
现在,长公主正笑眯眯地吃着甜腻的透花糍,左手却攥紧衣摆,指节微微泛白。
或许是一定要失去一次,才更懂得这份关爱的珍重。
楚泠华心想,上辈子是自己愚蠢。弱者才会被欺凌践踏,成为强者,才能保护他人。
这样简单的道理致死她才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