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神影纤尘(十九)
了,还是之前彭太医开的方子,我另添了些补气活血之物,不过得看看药房那里有没有。若是有,我便让膳房煎来。”
扈平江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起身,青萍忙也站起来。
这避风亭屋内院子皆破败,青萍送他走到院中,扈平江忽然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然后对青萍道:“桑才人若是有天解了禁,你们就都好过了。”
听了这话青萍愣了愣,随后回过神殷切笑道:“借您吉言。”
扈平江点点头,像是什么都没说似的,重新抬步往外去了。
他们走后,桑桑才从榻边的缝隙里拿出那荷包。
之前掂着分量,纵然不拆开也知道里面是些金银之物,此时小心打开,果然见里面是她惯常用的金叶子银弹子,可桑桑却叹了口气,脸上并无多少喜悦之色。
其实她带着的衣物里还夹着几张银票,只是在这深宫之内并不敢露财罢了,父亲千辛万苦地托人给她送了这些东西,她不仅不敢用,还得下心力保管,一时竟不知是愧对父母还是愧对这些金银。
想想扈医官所说的话,她心内更觉苦涩——从前在家里,想得最坏不过是个春日,周围父母兄弟俱在,她躺在画春阁静静闭上眼,却没想到原来那样的场景有一日也会变成奢望。
她这么想着,胸口都开始疼了,于是赶紧驱散这些不快,咬牙对自己道:她一定会活着,活到见到父母兄弟的那一天。
这一天傍晚,桑老爷就拿到了那两只草编的蚂蚱。回到家他按照扈平江传递的口信给了桑程一只,还不等说什么,就见自己这个素来没心没肺的小儿子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桑老爷又何尝不想哭呢?可他是父亲,是一家之主,倘若他都乱了阵脚,这一家老小又该怎么办呢?
桑程从小就不爱哭,十二岁上就自诩为大人了,可见了这草编的蚂蚱他却真是忍不住——编这个小玩意的方法还是小时候他教给桑桑的,那时候桑桑每天待在屋里,也不上学,他就觉得妹妹什么也不会,所以跟她打赌说只要她在一炷香内学会怎么编,他就带她出去玩。
他没想到桑桑记忆力好,手也很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学会了,于是他只好认输,偷摸着找机会带她出去玩。后来她俩偷溜出去被大哥发现,还告诉了爹娘,爹娘哪里舍得罚桑桑,便把他揍了一顿。
桑老爷见小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叹口气摸摸他的大头:“别伤心了,桑桑能编蚂蚱就说明好着呢,我再使使力气,说不准哪天就见上了。”
桑程嗷嗷地哭道:“怎么见啊,她被封了那么小一个位分,什么时候能省亲呢,还不如我现在去学医术,说不定这辈子能当个医官,就能见到她了。”
桑程这些天思来想去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而且已经学了好几天的医术了。
桑老爷叹口气道:“小时候让你学你不学,现在才学,晚了吧!”
“我小时候哪知道会这样啊!”桑程抹着眼泪,心里真是后悔。
“行,你学吧。”桑老爷心知桑程也不是科举的料子,如今还有个可笑的半外戚不外戚的身份,所以也就顺着他的话随他去了。
不过,桑老爷并不是心里没有计较:改善桑桑的生活、能好好活着,这是第一步。
他这些日子昼思夜想,还想了第二步第三步的事情——这托人,一个也是托,两个也是托;一件事也是托,两件事也是托,桑桑反正在名义上已经算是皇家之人,不如再进一进,若是真得了王君的青睐,什么没有呢?
桑老爷想得好,却没料到秋猎把他这计划搅了稀巴烂。
葛太后虽然把桑桑打发到了避风亭,可并不代表司炎就完全把此事抛诸脑后了。
葛太后的处理于公来说并无问题,但于私来讲还不算保险。司炎收了萧郡王进献的神水,便是不能把人给他,但做做样子总是要的,是以他想了个彻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