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温媪之怒(二)
可有空?我想请你帮个忙。”
“姐姐客气,什么请不请的,什么事情说一声便是。”
吴婆子这话说的亲热,让温纭原本有些扭捏的心绪也放了下来,她走到吴婆子跟前,放低了音量对她道:
“我还不会做衣服,想来穿针引线是不难的,但这裁剪……我却是不大会了。”
“这个啊,布庄里的裁缝都会,”吴婆子听了有点纳闷,“你怎么没让他们把这些都裁好?”
却见温纭朝她盈盈一望,轻声细语道:“我想自己来裁。“
吴婆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从这一眼中看出些许水光,都是女人,她如何不懂,故而答应了下来。
其实布料的裁剪并不难,所谓的难易之别就是看经验多少罢了。吴婆子惦记着做饭,所以也没有太多的空闲陪她做此事,便同吴老汉要了纸笔,将什么地方裁剪成什么样子简略的画了下来。至于复杂的样式,吴婆子应了她过后慢慢教,还道若是想绣什么纹样,也可以去绣坊找绣娘去弄。
这便是吴婆子的聪明之处了,虽然她自己也会绣,但绣得不合对方心意难免生出龃龉,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就完全没提自己这一折。
温纭受过她的指点,客气地同她道了谢,就自己回到房中琢磨了。
这做衣服最首要的就是尺寸,而她脑海中的男子还停留在多年前的少年模样,当年的尺寸自是已经不合适了。但她自己去问,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找对方现在穿的衣服来量一量了。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从吴老汉那里得知奉载玉出门去了,正好现在楼中无人,是个不错的时机,于是她便拿着一起买来的尺子和画粉从柴房的小门进了院中。
然而吴婆子眼见着她未敲门就径直打开门,却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当了自己没看见。
不过院中也并非无人,吴鱼正在楼前晒书。原本他想叫出窈同他一起,但又想到她并不能随意出入照月楼的大门,所以也就自己一个人做了。
他见温纭缓步走来,便上前问她用不用帮忙,温纭则微笑着让他自行去忙,自己进入了楼内。
因为没有禁制在身,所以楼中的每一层每一处她都能随意走动,昨日不过走马观花,今天她一个人来到才是真切地看见了所有摆设。
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一样样一件件都简素无比,与宫中之物的风格完全不同;熟悉的是这一切都带有那个人身上的痕迹,倘若他是个普通人,应该也是在普通人中间过着如此的生活。
只是她却忘了,若是普通人,如何能够一夕之间建好这四层的奇楼且遍植花木于院中?即便是雇人在几个月之间弄好了,之后的修缮与维护也绝非一两人即可的,院中又如何能够这般清净?
待上了三层,看见空空荡荡的寝室,她又感叹公子实在过得太过清苦,诺大的一间屋子,也只放了一床一榻一桌一柜,若不是柱子上嵌着夜明珠,当真是一穷二白的样子。
就在这时,温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遂连忙走到墙边朝下面看去,见是奉载玉已经进了院子,正在莲塘边同吴鱼说话,她忙走到角落,打开柜门。
柜子里中间的一大块都是空着的,只有左右两边各挂着两身衣服,左边为两件颜色不同的文士袍衫,右边……却是两身女子衣裙。
温纭看见这两身衣裙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狠砸了一下,眼睛都有些发花,然后她强忍着情绪的翻涌仔细辨认那两身衣裙。一件丁香色广袖流仙裙,一件粉色交领襦裙,粉色的那件下摆明显被人撕去了半幅,一看便是被人穿过的。
温纭懵懵地将那身粉色的衣裙拿出柜子,只觉得一颗心犹如火烧,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刺耳的让人无法忍受,纷乱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向她唤道:
“温纭!”
他的声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