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哪个敢对本公子出言不逊
张云溪正在这里暗自赞叹着,却听见前面惨呼连连。原来,那马速太快,把街上的行人和摊贩撞倒了一大片。这下炸开锅了,马后面骂声不断。那骑马的公子闻听大怒,掉转马头,斥道:“哪个敢对本公子出言不逊!”
这一来,骂声小了,可还是有人放低了声音在骂。公子急了,二话不说,打马扬鞭又照原路冲了回去。张云溪眼看着那马蹄踏在一名民妇的身上,接着又踏碎了一个男孩的脑袋。马过之后,那公子还不解气,再次掉转马头,作势要往回再冲一趟。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了血泊了。张云溪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见那公子催着宝马向自己这边直冲过来了,连忙凝神运功,双臂一较力,猛然勒住自己枣红马的缰绳,迅速翻鞍下马,二目圆睁,左手按住腰刀的刀柄,右手一带马的丝缰——立马把枣红马牵到路边,把道给那位公子爷闪开了。
张云溪可从来不是出头的椽子,这时候更是心里嘀咕:看这公子爷的架势,定是大有来头的,我可犯不上去招惹他,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我这条懒龙啊,搁在馒头店里还算个东西,比馒头、花卷什么的都值钱,可要搁别处就不算个玩意儿了。
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云溪扫眉耷眼、诚惶诚恐地让道,倒让出毛病来了。那公子爷的宝马良驹还没等过去,街面上突然涌出了一群捕快,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是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捕快们纷纷向那位公子爷点头致意,然后就忙着去收拾街上这些乱摊子,公子爷却下了马,往旁边一座酒楼上去了。张云溪站得近,听见公子爷和酒楼里的一个人打着招呼,好像叫什么王捕头。
眼看着一场乱子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张云溪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正待要走,麻烦就找来了。
那公子上了酒楼,酒楼的伙计忙不迭地来牵那匹宝马,可这宝马死活不让伙计来牵,自己挣脱出去,朝着张云溪就扑过来了。
可把张云溪给吓坏了。按说以他的身手,对付这马并不难,可这世道,打狗都得看主人,更何况是打马了。张云溪正在慌神的时候,却发现宝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冲着自己那匹枣红马来的。只见那匹宝马当街扑到了枣红马的背上,神情亢奋,举止粗鲁,枣红马却左挣右突,看样子是想要摆脱宝马。再看那宝马,一根直挺挺的马鞭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令张云溪好生羡慕。张云溪这才明白,这宝马竟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暴民马!
张云溪心里骂娘:真是什么人骑什么畜生!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又生怕惹怒了那位公子爷,便赶紧安抚自己的枣红马,劝它不要不识抬举,也别理会朱熹老夫子那些迂腐的说教,那是说人的,不是说马……
这才叫人无骨气,马有烈性。枣红马今天是犯了倔了,不管怎么着就是不从。张云溪急得汗都下来了。正在这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抬眼一看,那位公子爷不知什么时候从酒楼上下来了,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彪形大汉,捕头打扮,看来就是那位什么王捕头。这王捕头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副渊亭岳峙之相,不问而知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再往后看,十几名捕快已经把这里围拢了。
那公子爷看着这般场面,本来绷着的脸突然绽开了笑,越笑越是放肆,紧接着,王捕头也跟着大笑,然后又是那些捕快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事情的发展可想而知。枣红马终于惨遭强暴,张云溪则被收押大牢。
幸运的是,张云溪在牢里只关了五天就被放出来了,这倒不是因为他犯的罪轻(可他根本就没犯罪啊),而是因为牢里实在关的人太多了,又不通风,气味让人作呕。如果单是让囚犯们作呕倒也罢了,可狱卒们也要在这里进进出出啊。狱卒们直抱怨:“我们上下班坐的三百路公交车就是出了名的挤了,可一上班,嚯,比三百路还挤,就打卡那会儿宽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