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觅食

一

走廊里的篝火已经熄灭，寒气笼罩中的叶枫逐渐从沉睡中清醒，他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犹如置身于冰窖中一般。

他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领，把头包在里面正要继续睡，忽然被吴三轻轻踢了一脚，紧接着就听吴三说道：“别睡了，起来打猎了。”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一片中根本看不到吴三，只能听到吴三的脚步声已向楼梯方向走去。

脚步声很连贯，没有半点迟疑，吴三好似有一双夜视眼一般，在这幽幽黑暗中来去自如。

叶枫十分好奇，边站起来边问道：“你能看得见？”

吴三脚下没停，说道：“如果你常年住在没有灯的地下室，你现在就也‘看得见’了。”

叶枫想起自己曾经也租住过阴暗的地下室，不过自己住的地下室是有路灯的。他紧跟着吴三的脚步也上了楼梯，说道：“地下室我也住过，那里是有灯的。”

吴三说道:“所以你不会明白我说的意思。”

叶枫脑海中浮现出吴三独自在漆黑的地下走廊穿梭的情景，也许走多了那样的夜路也就有了丰富的经验，视觉也许比一般人更敏锐。

但是吴三想要传递的绝对不是自己比别人更适合黑暗，而是他想要告诉叶枫，他受过很多苦，他是一个在生命线上挣扎度日的底层人。

叶枫读懂到了他话中的这层意思，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将这个问题再追问下去，转移话题说道：“我们去打狼吗？”

吴三说道:“你能打得过狼吗？还是打人容易点。”

叶枫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毒蛇要追捕小老鼠了。吴三就是毒蛇，谁是那小老鼠呢？

吴三带着叶枫走出了大楼，天还没有大亮，天地之间一片白蒙蒙的，倒也能看得清楚四周环境。

吴三低着头扫视着地面，那状态就犹如一条猎狗在寻找猎物的气味。很快，他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寻找到一串延伸向南的脚印。

这是殴打叶枫的那两个人留下的足迹，看他们逃跑的方向应该是想跑回之前躲避大风雪的楼里，那楼里还有一大群人可以做依靠。

他们两个想象得很美好，但是跑到了天亮也没看到那座大楼的影子，他们迷失在了这难以辨别东西南北的冰天雪地里。

一人停下脚步问道：“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方向错了？”

另一个人东张西望了一圈，说道：“没错啊，我们就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那人后悔道:“唉，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

另一人说道:“现在说这个有屁用！”

那人心中正烦躁，听到这句话就不觉来了火气，说道:“那你说些有用的！”

另一人也有了火气，说道:“说什么说！再不找到避难的地方，马上就冻死了！”

那人说道:“找？怎么找？我们迷路了你知道吗？我早就说要往那边走，你偏偏说往这边走，现在怎么办？”

另一人说道:“你说的方向根本就不对，东西南北你都分不清还怪我？”

那人说道:“是谁分不清东南西北？你分得清的话也不会迷路！”

两人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就互相辱骂，辱骂很快就升级到恼羞成怒，便抱在一起互殴泄愤，最后两人都累得躺在地上呼着热气动弹不得。

身子不能动，但嘴上一点也不认输，两人还在互相打口水仗，直到听到吴三和叶枫的脚步声，两人才停了下来。

吴三手握钢管，戴着叶枫的墨镜，站在两人面前把钢管深深插进雪里，对叶枫说道：“是他们两个打的你吧？去，打死他们。”

两个人已经没有体力再跑，站起来望着吴三，不知是冷还是害怕，两人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叶枫面无表情，向两人逼近一步，说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两人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