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院

主管很快来到了流水线后面，发现了晕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黄毛。

几名工友过去想将黄毛扶起来，却被他指着鼻子一顿臭骂。

“干什么呢，别乱动，到时出了问题你们负责得起么，看看你们的工位都堆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点给我回去，慢了我叫财务扣你们工资。”

主管是老板娘的弟弟，很大程度上，他的话就是老板的话，工友们虽然有些不忍，却只能立即回到工位，任由黄毛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主管看了看地上的黄毛，满脸厌恶地说道：“真是个赔钱货，当时就说了不要他这个劳改犯的，现在好了，这么忙还得抽时间陪他去医院。”

主管一边不停地抱怨着，一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120呼啸而来，将黄毛拉到了医院。

……

某某人民医院，急诊科。

黄毛的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过度疲劳引起的脑出血，需要立即进行手术，手术的费用是五万元。

主管听到要五万，立即就不干了，直接甩下八千块，对着黄毛说道：

“你是中介招进来的临时工，并不是正式员工，你的工伤不归我们管，这是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剩下的自己想办法吧！”

“还有，你以后不用再来厂里上班了。”

主管冷冷地丢下两句话，开车离开了，留下奄奄一息的黄毛独自留在急诊室里。

因为没有足够的治疗费用，黄毛很快就被赶出了急诊室。

“赶紧通知你的亲戚朋友过来交费吧，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给你治疗的！”急诊科的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黄毛父母早亡，没有兄弟，他想不到有谁会给他交医疗费，于是他只能奄奄一息地坐在候诊厅的椅子上。

他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强撑着打开手机，联系人上面一片空白，只有劳动改造时那个经常教育他的警花小姐姐的名字，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想了想，黄毛还是给她发了条短信，毕竟自己辜负了她那苦口婆心的教诲，没有成为她口中的对社会有用的人。

做完这一切，他只觉得头更痛了，视线也越发模糊起来，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出现重影，胸口异常难受，不由张开嘴巴开始呕吐起来。

一名清洁工大妈满脸嫌弃地拿着拖把在他脚下拖来拖去，甚至还故意在他的脚背上狠狠地拖了两下，丝毫也不掩饰眼神中的厌恶。

不用怀疑，如果周围没人的话，她绝对会一拖把甩在黄毛头上。

黄毛的头越来越晕，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他便歪倒在椅子上面，四肢开始不停抽搐。

周围的病人见状纷纷躲开，那位清洁工大妈怕担责任，顾不得再拖地上的污迹，拿着拖把直接躲进了厕所。

“看来我会死在这里，我一直以为，我要么打死别人，要么被人打死，却想不到我竟然是累死的，穷死的。”黄毛的脸上满是绝望，同时还有一丝解脱。

“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挺好的。”他默默地想道。

“估计这世界上没有人会记得我了！”

“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来生不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