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昆仑旧事

于是真人淡然地收回目光，化作流光离去。

弟子们行事自然是谨慎的，威胁过后又动了法术把灵珠子的身上的伤治好，治不好的就用幻术掩饰好，收敛好一切的痕迹后才扬长而去。

灵珠子静静地躺在地上，不哭也不闹。这时候余光看见自己头上师父唯一送给自己的礼物——那一根红色发带。

他伸手把发带捧到手里。

至宝不懂寻常师徒如何相处，但他看过旁人的师父时不时会摸摸年幼弟子的脸蛋，夸赞弟子听话乖巧。

灵珠子将脸蛋贴近发带，微微蹭了蹭。

“我很听话。”

“师父，我很乖巧。”

“我是昆仑的弟子，我会爱护同门师兄弟。”

……

旁人见他如何欺负都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一声也不吭，日子久了也不再怕灵珠子，闯了祸就把灵珠子拖来，拳打脚踢一番，威胁他一番，让灵珠子把犯的错认下来。

其实不用打的。

只要他们讲了，灵珠子就会同意。

后来天天闯祸的消息传到闭关的太乙真人耳朵里，白衣的仙长便拎着他的小徒儿又上了麒麟崖，叫他的小徒儿跪在昆仑雪顶。

“为师往日教导，你皆忘了么？”

灵珠子垂眸：“不敢忘。”

太乙淡淡的看着风雪里单薄纤细的少年身躯——他的小徒儿长大了不少，如今已是十二三岁的模样，满天风雪里至宝灵珠雪衣道袍墨发飞扬，精致到昳丽的容颜却是霜雪里最浓烈的色彩。

他闭了琥珀金瞳，神色淡漠：“你如此顽劣，叫为师失望了。”

灵珠子重复道：“徒儿不敢忘师父的教导。”

太乙也无意再追究，他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

“昆仑为何而立？”

灵珠子俯身叩首：“为苍生而立，纵苍生待我如尘埃，我亦为苍生九死不辞。”

他是天地至纯之物，万器之灵，雪花落在他的眉睫，融成晶莹的水，顺着脸庞慢慢滑落。

灵珠子道：“我……”

“是愿为苍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