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东南道布政使

那人口中的宋大人，正是东南布政使宋廷玉。

苗某臣闻言，直接开门快速说道：“快带我过去。”

宋廷玉回海州后就一直坐在案桌后处理公务，身为东南道的父母官，他的责任之重，非泰山所不能比。

听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廷玉便放下手中事务，起身来到案桌前，等待着那位内卫府“大人”的到来。

苗某臣见宋廷玉站在案前等着自己，心中不免底气十足，当即说道：“宋大人堂堂一方大员，何需在这站着等我这小吏。”

宋廷玉听出话中之意，笑了笑说道：“苗统领已在府外等了我多日，我站在此等一等苗统领又有何妨。”

接着便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苗某臣吃了瘪，没有说话过去坐了下来。

宋廷玉不以为意，招过一名下人说道：“给苗统领上茶。“，接着也过去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坐在茶桌两旁。

苗某臣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宋廷玉，然后开口说道：“东南有一帮儒生，私下里聚起来成立了一个什么建言会，终日妄谈国政，领头者将其编写成了一册什么建言策，入京准备拦截圣驾献策，内卫府的探子早就盯上了他们，这册子一出东南境，便拦了下来。”

接着又说道：“这册子里的内容，无人可知，若是真到了陛下那里，惹了圣怒，宋大人恐怕难辞其咎。”

苗某臣所言，有一半真，一半假。

真的是确有献策之事，假的是册子的内容他早就已经看过，建言的第一条便是撤内卫府，严惩内卫府指挥使赵用，内卫府权势极大，这些年假借皇帝名义在地方上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只是无人敢弹劾，因为到不了京城便会被拦截下来，弹劾之人事后必会遭到内卫府鹰犬的报复。

宋廷玉接过册子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便放在桌上，开口道：“内卫府手眼通天，这册子毁了便是。”

苗某臣往前伸了伸脖子，神秘道：“宋大人可知这建言会的领头者是谁？”

他接着说道：“当朝的辅国大人少时家贫，曾拜在一会州大儒门下求学。”

宋廷玉眼皮一跳从桌上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着。

过了许久才说道：“北边最近频繁地在两淮边镇滋事，辅国恐战端一开国库难以支撑，曾在陛下面前提过要加征东南半年的赋税，陛下犹豫不定，派内卫府送来了一封密信来问我东南事宜，这封信现在还在那案上放着。”

接着又说道：“这天下当真没有内卫府不知的事，东南太平已久，加征这半年的赋税倒不至于伤筋动骨，只是不知这是赵指挥的意思，还是苗统领自己的意思。”

苗某臣忙说道：“下官不敢擅断，自是赵指挥的意思”

宋廷玉笑道：“赵指挥为陛下鞍前马后，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

苗某臣闻言知道事情成了，也端起一杯茶尝了起来，喝罢直言好茶。

宋廷玉略有深意道：“这茶仅有一树可采，专为皇族供应，从东南送到金陵，再从金陵回到我手上，好是一番颠簸。只不过茶去了金陵还能再回来，人去了就回不来了。”

苗某臣当然知道他是意有所指，当即说道：“贵妃娘娘一切安好，广陵王不日也将大婚。”

宋廷玉没有说话，闭上双眼不知在回想些什么，见状苗某臣也不再多留，便起身告辞。

苗某臣走后，宋廷玉起身来到案后，从密格里取出了一根铁钗子拿在手里摩挲起来，不由得把思绪带回到二十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