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一日三千里
乌泱泱的一片人,从半夜开始,我便被人从床上拉起来,各种胭脂水粉不要钱般的涂在我的脸上。
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最外层的两件深红色衣服,我从未见过这么红的衣服,是那般的鲜艳欲滴,那颜色让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一眼望见。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这真的是我吗?脸颊两边一排圆润干净的珍珠,头上满是珠钗。
绣着各种花色的红盖头一把盖在我的头上,我的手轻轻搭在一个结实的手臂,由其带着我朝着外面走去,一步步踏上轿中。
盖着红色盖头,我只能看见外面一双双的脚,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嗅着各种各样的香味,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东西。外面的热闹似乎与我无关,而我一进轿中,身后的一切都渐渐远去。
“二小姐!”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无他是跟在我的旁边吗?我悄悄的掀开一角,轿中的位置很大,足够我躺下睡觉。之前那么吵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我想,庆祝的人已经离开,他们庆祝的什么?是庆祝我离开了那里吗?
“何事?”我声音冰冷的问出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对他。
“二小姐,路途遥远,你可以先休息!”
“我可以下去吗?”我觉得一路上都待在这里面,我可能会疯掉。
“二小姐要是想干什么,都需要待在里面!”
我掀开轿子帘子,无和平常一样,和外面其他几人一起走在我的旁边,我悄咪咪的往后面望去,轿子后面只抬了五箱子,看起来荒凉无比。
“小姐!”无伸手帘子拉了下去,“二小姐,请不要将帘子掀开!”
“你刚才在叫我小姐吗?”我刚才好像听见无叫我小姐。
没有任何回答,我没有听见无说任何话,难不成真的是我听错了。到底要多久,被左相养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我坐上轿子去远方吗?
“你要走多久?”过了许久,周围安静的有些让我不太舒服,这样长时间安静,心中有种不安被放大开来。
“半个月!”无回答的很是干脆。
什么?半个月?我要走半个月,我的天呐!半个月,什么概念?我不洗脸,要臭半个月?
“若能一日三千里,那该多好!”
“你想让我日行三千里吗?”无再次回答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无今天的话总比之前那么多年的话都要多。是因为即将远去,所以有些改变吗?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难怪那些人都不愿意去呢?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摸了摸胸口的铜币,那个是什么意思?我将头上的盖头放下,为何不愿意去?那些家人为了自家的小孩,不愿送孩子去远方,必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我摸上眼角的那颗珍珠,那个珍珠是我脸上最大的两颗,总觉得是我流下的几滴泪水。
闭上眼,轿子每天停停落落,开开合合,却不肯将我放出。我已经麻痹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