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凌晨0点的临终关怀病房
眼神一瞪,也就没敢犟嘴,捏着鼻子把臭军大衣和奇丑无比的毛线裤套上。
穿上后,一下车,余文哲就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他发誓自己这辈子没穿过这么丑这么臭的衣服,也没看见这么丑的裤子!
这穿搭配上余文哲简直绝了,他有一袭飘逸的微微卷碎发,手腕上还戴着R字头劳力士,白皙甚至堪称俊秀的脸蛋脖子下边是脏兮兮的军大衣,裤子毛线还开了,裤管臃肿无比,长短也不合适,比他的腿要短一些,整个人远点一瞅,看着像是落魄的童话王子,也像是扮演行为艺术的贵族。
“跟我走!”
钱秘书下命令的说了句,随即迈步进了医院,而后边的余文哲第一次有些局促的、愣愣的望着钱秘书的背影,又望着周围来往不息的医生患者和家属,犹豫半晌,瞧见门口台阶上有一个用过的口罩,便像是捡到宝贝似的,把口罩捡起来戴上。
戴上口罩后,余文哲镇静了不少,也就迈步跟上钱秘书。
钱秘书进了医院后,拉过来一个工作人员问了几句,随即领着余文哲径直往住院部三楼走。
数分钟后,住院部三楼,肿瘤科。
钱秘书面无表情的拽着余文哲的衣服,把他领到肿瘤科某病房门口,低喝说道:“你爸那我会说,你今晚只要做一件事儿,就是在肿瘤科外边走廊上好好守着!好好看看!一秒钟都不许睡!明白吗?”
“知道了。”
余文哲吸着鼻涕说了句,随即就要坐下。
“不许坐!你给我站着,各个病房看看,每一个人,每一个床位,每一个病人,每一个家属,你都看看!”钱秘书训斥一句。
余文哲不敢顶嘴,只好夹着裆,站在病房门口看着。
凌晨零点的肿瘤科,临终关怀病房,安静也不安静。
病房内,和雅清澈的梵音不绝,一张张病床上,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有中年顶梁柱;有的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有的不停的咳嗽,床下摆着个盛血的盘;有的一张脸廋的完全只剩下骨和皮,浑身插满了各种仪器和导管,边上的心电仪上不时传来‘嘀.嘀.嘀’的声音。
床畔,有眼神迷茫的小孩,有低声啜泣的妇女,有眼眶通红的丈夫,有来回踱步眼神无比焦灼的人子,也有满头银丝发质枯槁声音沙哑的老母亲;他们有人曾富贵一方,有人一生茕茕孑立,也有人曾手握权柄,而现在,他们只有两个身份,病人和家属。
病房门口敞开着,余文哲呆呆的站在门口,他手里的劳力士R依然绚丽夺目,但没人关注,他馊臭无比的军大衣依然很臭,他的黄毛线裤依然很丑并未改变,但也没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