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祝煊嗤笑一声,茶杯盖子擦过杯盏,清苦的茶香在屋里散开,嗓音清润,“明知故问,罪加一等。”
沈兰溪:“……”
“我最后问一次,自己说,还是我说。”祝煊视线扫过两人,沉得发黑。
祝允澄立马打了个哆嗦,“我们自己说。”
沈兰溪脑子转了转,跟着开口,避重就轻道:“我们晌午吃了烤全羊,我还给郎君留了条羊腿,本是吩咐厨房热了,晚上给郎君尝尝,但许是忘了。”
祝煊勾了勾唇,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轻飘飘的重复她的那两个字,“忘了?”
沈兰溪呼吸一滞,呐呐点头,“啊。”
“既是记性不好,那便罚你抄书吧,祝家家规,十遍。”祝煊不近人情道。
沈兰溪:“……”
怎么能这样?
她不要脸面的吗?
还当着他儿子的面说!
重点是,他是魔鬼吗,抄十遍?!
祝允澄同情的、偷悄悄的看了沈兰溪一眼,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言简意赅的坦白认错,“父亲,我知错了,晌午不该因一时好奇去尝那酒,还请父亲责罚。”
他说着,行了一个大礼,一副乖觉、真心悔过的模样,与隔壁负隅顽抗的人对比鲜明。
他坦诚,祝煊也直接,“把《礼则篇》背一遍,五下戒尺,引以为戒,今日背不出来,明日继续,戒尺依旧,什么时候记在心里了,什么时候停。”
祝允澄苦不堪言的答谢,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去案桌上拿了书册,面朝墙角去背了。
沈兰溪瞪圆了眼与他对视,所有的话都在眼睛里了。
她是他娘子,不是他儿子,他不能这样罚……
心里的咆哮还没完,那恶龙开了口。
“你呢?可知错?”祝煊问着,神色淡淡的喝了口茶。
不知怎的,沈兰溪从他眼里看出几分玩味。
“我又不是祝允澄,我是可以饮酒的。”她微抬下巴,据理力争。
“饮酒当适量,醉的人事不省,还不当罚?”祝煊不知觉的,语气柔和了些许,似是在跟熊孩子讲道理一般哄着。
沈兰溪噘了噘嘴,一脸的不高兴,“我本来是没有醉的,那果酒一点量都没有,但是谁知你埋在树下的那坛酒,闻着甘冽,喝着清香,却是两杯下肚,我就——”
沈兰溪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急急住嘴,垂了眼不敢看他。
站墙角默书的祝允澄脑子发胀,头皮发麻,险些要站不稳了。
果然,祝煊开口了。
“树下的那坛酒,挖出来了?”声音凉得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