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前夕的光亮，少年的表情在明明暗暗的房间内看不太真切。

良久，他才轻轻笑了一声:“就这样把我困在这具身体里，不害怕我破坏它吗？”

钟离微微抬手，少年的体表便浮现出隐藏起来的淡淡岩光，他平淡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

“了解什么，你们的能力?”少年沉吟道:“确实，我还没有摸清你们世界的能力体系，不然面对你，我会有更好的应对策略。”

“你误会了，我是指，你还不够了解人类的身体。”钟离静静听他说完，才缓慢补充道。

“……”少年歪着头，看了他一会，才嘴角上翘道:“没错，你说对了。”

他大方地张了张手，笑了起来:“那么我算是俘虏了?你想怎么做？”

“让『组合』对侦探社发起袭击，意图毁掉横滨，现在还以别人的面目出现在了这里。你的目的又是什么?”钟离四两拨千斤地又将问题推了回去。

“你可真没意思啊，像个老古董。”少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想和你聊天了。”

他站起身来，随意道:“就像我不够了解你们那样，你们也还不算了解我。”

“风早翎”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笑道:“你的能量很强大，也许可以困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困住他们蕴藏的力量，这也包括未来会成长起来的五条悟。——但是，这其中不包括我。”

他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自信，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被困住了，却也没有展露出丝毫的紧张或者恐惧。

钟离一直看着他，此刻笃定道:“你是餐厅里那道黑影。”

“这么肯定?”少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我自认为应该伪装地还不错?”

见钟离不答话，少年嘴角上翘，本还想说些什么，目光却突然一凝，脸上虚假的笑意终于褪去，他低声道:“他出来了?”

他的目光随之变得漠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向钟离道:“原来这才是你的依据。”

“即便没有他，你也足够可疑。”钟离淡漠道。

随着两人的交谈，周围的景象仿佛镜片一般一点点碎裂开来，不知何时，“风早翎”就走入了一场精心为他编织的梦境，直到刚刚，才猛然察觉到这片空间内暗藏的能量波动。

而空间重归平稳以后，再仔细看去，哪还有什么风早翎的躯壳。不大的房间内仍然只站立着钟离与“风早翎”两个人，除此之外，便是昏沉的黑暗。

“你们那位草神的力量，的确让人难以察觉。”少年回归成了最开始的灵魂状态，看了看周围。

“你已经足够敏锐。”钟离客观点评道。

事实上，“风早翎”看起来的确很正常，尤其在先前遇见过两个行为举止都快称得上诡异的神社人员以后，“风早翎”从表面的行为神态来说，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但是……

他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想起了先前太宰治发来的讯息，想起了这个神社的诡异之处，以及最为关键的，眼前的人缺乏与『提瓦特』直接的联系。

这联系是直接与灵魂相接的，相当隐蔽，如果不仔细观察，即便是本人，也很难发现自己灵魂有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隐秘印记。

但是钟离作为这次魔神碎片回收计划的主导者之一，在缓过神来以后，却不可能漏过这样明显的问题。

当然，若一定要为印记消失这件事做个解释，钟离也能帮风早翎想出一些理由，譬如，最开始风早翎遭遇意外时，钟离就与他彻底失去了联系，而在那时，说不定敌人就已经使用了某种手段，抹去了提瓦特留下的印记。

然而，钟离仍然在帮助对方脱离噩梦后的短暂交流里，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而最简单的一点就是，眼前的“风早翎”缺乏足够的人气。

虽然他神态、语言、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