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闻平山

9岁的叶咏瑜见状，以为叶昭瑜难过了。

想了想，忽然低声道：“我听说，也不是所有人三年后都要回来的。”

叶昭瑜很配合她，降低了软糯的声音问：“为什么呀？”

“你想啊，那可是国师创立的书院。国师那般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指不定你们进去后是要学习法术，做神仙的。”

“那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回来了？”

“这，这自然是因为他们没那个福分。”叶咏瑜灵机一动，看着叶昭瑜正色道：“但你不同，六妹妹。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我相信你一定是会做神仙的。我，我在家给你祈福。”

小姑娘说到最后，眼睛都有点红。

叶昭瑜微微笑起来，白嫩的小脸上梨涡若隐若现。冷暖受的多了，也就容易分清善与恶。

“四姐姐不必对我心怀愧疚，这些事本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何况对我来说，侯府，平山书院，甚至是道观并没有什么不同。指不定真的是个好去处呢。”

叶咏瑜怔怔地看着叶昭瑜，自从这个六妹妹回来后，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姨娘勒令她不许靠近六妹妹，说她们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

可六妹妹一出生父母就都没了，现在祖母也没了，还要去平山书院，将来做尼姑，叶咏瑜的心里难受。

“四姐姐过来告知了我许多信息，还送了礼物，妹妹心里很是感激。也盼着姐姐未来前途光明。”叶昭瑜正视着叶咏瑜，温声道。

叶咏瑜怔怔地，忽然猛的一把搂住了叶昭瑜，在小姑娘的脖颈处无声地抽泣着。

为了叶昭瑜的遭遇，也为着自己不可掌控的命运。

叶昭瑜愣了一下，小小的心一下变得很柔软，伸出手也抱住了叶咏瑜。

从小到大，除了祖母，她感受到的爱意和善意太少了。她虽不慕求，却也珍惜。

清晨的阳光撒在两个小姑娘身上，温暖又美好。

叶咏瑜走后没多久，梅氏也过来了。

年节将至，梅氏如今执掌中馈，事事操持，简直忙不过来。

好不容易找个空，想着总归照顾过叶昭瑜，有点情分在，便亲自来送了些东西来。

然而和叶昭瑜面对面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想到婆母，面上烧的厉害，实在呆不住，匆匆说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她娘家虽不是权贵，却也富贵无忧，父母间感情甚笃，也让孩子从小读书识礼。因此对于杜氏的行为，梅氏无法苟同，但也不敢为了叶昭瑜和婆母顶撞。

叶昭瑜还是感念梅氏的，侯府吃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善意也弥足珍贵了。

待送走了梅氏，院子便又安静了下来。下人们各自做事，从不和叶昭瑜随意搭话。

叶昭瑜坐在床上，望向窗外，忽然有些轻松。她对侯府没有感情，这个地方令她窒息。

她内心的确觉得平山书院是个不错的去处，哪怕是尼姑庵也很好。

这是一种放逐，也可能是一个脱离禁锢的囚笼。

她趴倒在被褥上，面上渐渐地有些湿润。

不论在哪，我要自己过得好好的。

祖母在天上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