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猫奶奶的故事

密的眼睫在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我很难想象一个8、9岁的男孩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我突然愣住了，我发现这里发生过的事，其实和他的经历或者是说他身边发生过的一切，是那么的相似。

我斟酌了很久，跟他说：“你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现在就离开。”

他摇摇头，小声的说：“我不想走，那个老奶奶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人，一定很伤心，我想留在这里陪陪她。”

唐航哀嚎一声，知道大势已去，他不死心还试图再劝我，我却转过头不看他。

他说：“那起码和我换个房间吧，我不想再住在那个房间了。”

我微微一笑，对唐航说：“你知道我们后来在5号房间里遇到了什么吗？”

听完，唐航再也不敢提换房间的事，失魂落魄的一个人上楼去了。

我在小宇身边坐下，搂着他稚嫩的肩膀说：“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过的可惨了，他爸爸天天酗酒，动辄打骂，他就像个出气筒，什么都不做也会挨一顿打。

但是他很笨，总是不怕疼，所以也不怕被打。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傻了，他很晚很晚才懂得记事，六岁以前的记忆全都不记得了。

“他的妈妈呢？”小宇问

他妈妈生病了，病的很重很重，从他知道她是妈妈起，她就一直躺在床上吃药。男孩每天都趴在床边，听着妈妈念书，念着念着妈妈就开始哭，然后发出很吓人的声音。

男孩就被吓得躲在床底下，用手捂住耳朵，听着那种声音一点点变小。

每当这种时候男孩就觉得，跟妈妈发出来的那种痛苦的声音相比起来，爸爸打他时的那种疼痛，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后来呢？”小宇问。

后来小男孩就长大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在江岸边走一走，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他不会很孤独吗？”小宇又问道。

孤独？不会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人是能习惯一切的，再无法割舍的东西，时间也会抹去一切，逐渐习惯新的一切。

小宇想了想，说：“我不喜欢习惯。”

我笑了笑，轻声对他说：“习惯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接受它，人的习惯很可怕，它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它的存在。”

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我摸了摸他的头，“你总有一天也会学会习惯的，其他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