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下又一下

丽娘绣着手中的手帕，看着屋外风雪又有变大的迹象，她的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感觉雪又大了，不知道云飞那孩子冷不冷……

圆圆看着丽娘的指尖捻着绣花针，不一会一朵小花就出了形。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丽娘看圆圆有些好奇，就问道：

“圆圆也喜欢绣花吗？”

圆圆摇了摇头，茫然的看着丽娘手里的动作：

“我不知道绣花是什么。”

丽娘一听，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圆圆时，这孩子身上便随便穿着一件深色的粗布衣裳，上面别说花纹，款式都是最简单的，就连头发都是随便拿布绳绑着。

远远看去跟个男孩子一样。

想到这，她又开始心疼圆圆起来。

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却痛失双亲，还要带着六岁的弟弟投奔爷爷……

这山高路远的，一路上她得吃多少苦……

圆圆感受到丽娘怜悯的目光，便抬头不知所以地看向她。

丽娘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道：

“你看，大娘现在就是在给手帕绣花呢。你喜欢什么花呀，回头大娘给你做件新衣服，绣在衣服上。”

圆圆思索了一会，回答道：

“桃花吧。”

她唯一认得的花就是桃花了……

丽娘听完点点头：

“桃花好，他们都说小姑娘长的好看的叫面若桃花，咱们圆圆这么好看，可不就是一朵小桃花。”

说完，丽娘看了看圆圆。

看着她那乱糟糟的头发，被一根布绳捆绑在一起，不由皱起了眉道：

“来，今日没什么活计，大娘给你编个好看的小辫子。”

圆圆一听，刚想迈出腿逃跑，就被丽娘抓住了胳膊。

“圆圆你要相信大娘，大娘的手艺可好了。”

圆圆见跑不掉，索性认命，乖乖的坐在丽娘面前，任由她摆弄。

梳子轻轻的从圆圆的发丝穿过，一下又一下。

丽娘粗糙的手指在她的发间划过，一下又一下。

看着手里的发丝，丽娘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娘亲，你能不能给我扎好看的头发，花花想要好看的头发嘛。”

“好好好，娘亲给你扎，你乖乖坐在这。”

“小花才多大啊，就会臭美了，回头长大了怎么办？”

“哼，你才臭美，坏哥哥！”

“哈哈哈，小飞你别在那胡说！咱小花美着呢，需要臭美啥？”

“爹，你就向着她吧……”

……

不多时，圆圆乌黑的头发被丽娘挽成了两个双环髻，显得整个人少了几分死气多了几分俏皮。

丽娘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仿佛看到长大的小花在跟她招手。

她忍不住颤巍巍的伸出手抚上了圆圆的脸，一下又一下。

“小花……”

娘亲好想你……

圆圆一动没动，任由丽娘拂过她的额间，她的脸颊。

她面对着眼前的人，望见了，这个女人眼底，看不穿的爱意。

也许……

圆圆想。

她的娘亲也曾经这样给她梳过头发吧……

一定给她梳过，只是她忘了……

风雪在外飞舞着，雪花一下又一下；丽娘接着绣花，一下又一下；圆圆待在丽娘身边，心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