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赵灵泽把余望舒和江承锦引到一处天牢，暗黑的小屋子里，铁链锁着一人，昏暗的灯光下，此人一件白色内衬几处血印子。

他垂着头好像昏迷过去，赵灵泽朝一个兵士招招手，兵士心领会神一桶冷水浇在此人身上，刺骨的寒冷中此人清醒过来，抬头的瞬间余望舒差点尖叫出声。

此人正是上次差点要了她命的悍匪头子大胡子，余望舒痊愈后，迟弦笙当时领了一众家仆要去为余望舒报仇。迟夫人哭天抢地不让去生怕他出意外，余望舒也是哭着拦着劝了好久才阻止下来。

她原是觉得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她虽是心中有恨，她也不想再去经历二次伤害。没想到的是这个平日冷血无情的赵灵泽竟去端了大胡子的老窝。

赵灵泽眼底幽然盯着大胡子：“余望舒，此人是本王给你的奖赏，你救下将军之女大功一件，他们砍了你多少刀，你今日偿还回去便是。”

余望舒红了眼想起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那一天，那些瘆人的笑，那些惨烈的伤那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此刻仍是让自己窒息难受。

大胡子听了赵灵泽的话吓得瑟瑟发抖，余望舒拼杀的场面他至今回忆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他惊恐着双眼，裤子处不自觉湿了一大片。

他嘶哑着声音如同蝼蚁般求饶：“女侠，你饶了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女侠不要与小人一般见识，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再不作恶，女侠饶命。”

余望舒眼中燃起仇恨的火苗，拔出长剑一步步靠近大胡子，大胡子面色铁青，余望舒冷了脸讥讽：“饶命？那日我哭着求你饶命时，你可曾饶过我与苏苏，我被你们砍得皮开肉绽差点死掉，你可曾饶过我？若我手无缚鸡之力，若我如你今日这般毫无招架之力，我还能站在这里见你如蝼蚁般乞求于我？为何欺负弱小，因为你们笃定我们没有还手能力，今日你为何乞求于我，因为你此刻就是那个弱小。你扛了大刀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此刻你连我小小女子的勇气与刚烈都没有吗？”

大胡子心跳加快，余望舒的话与她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刃让大胡子战栗惧怕：“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可笑，真是可笑，原来所谓的绿林好汉竟是如此鼠辈之人，恐惧，害怕，当你们欺负别人的时候想过别人的恐惧害怕没有，这种恐惧害怕在你们眼中不是很可笑很讽刺吗？亲身体验做何感想？这世上有许多如我这般的女子，我们善良单纯，可是你们举起罪恶的手时这些善良单纯怜悯就被你们给扼杀了，伤我者有仇必报之。”

余望舒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完这番话，她一剑划向大胡子的肩膀，大胡子痛得大喊一声；余望舒毫不心软，又一剑劈向他，他仰天长啸。不管他叫的多么惨烈撕心，余望舒自始至终没有心软一下，他一剑一剑劈向他，片刻他浑身鲜血直流，大大小小瘆人的伤口看得人发怵。

这样残忍而又惊心动魄的一幕，江承锦看得有些震惊，怎也不相信这还是曾经自己在战场上守护胆小怕事的女子。赵灵泽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她总算明白了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在余望舒的疯狂泄愤中，大胡子晕死过去，余望舒用尽了全身力气，松了手中的剑，任由宝剑落地，麻木呆滞盯着地上。她没有报仇的快感，只觉这个世间冰冷残酷，一个追求安乐的人陷入各种危险，谁都想健康快乐活着，可世间总有那么些卑劣的人让这个世界变得残忍。

江承锦看着余望舒难过的样子，他向赵灵泽行了一个礼，搀扶着余望舒快步离开这个血腥之地，一路上不停安慰：“没事了，望舒，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余望舒是不幸的，她又是幸运的，有一群伤害她的人，也有一群守护她的人，这世道总归是好坏参半。

终是要相信世间还是有干净担当的男子，余望舒在苦难后心中的阳光便来源于不管世界怎样，总有人是纯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