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南桥烟火

东市南桥灯火通明，漫天琉璃，各家各户搭着灯棚，灯棚搭成拱桥状，大街小巷各色花灯层层叠叠于屋檐处展开，摇曳生姿。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金色的光束璀璨夺目，河边男男女女把五颜六色的花灯放入水中，那些橙黄色的星星点点带着美好的愿景飘向远方，鲜衣各色，欢笑各声，这一场人间繁华美得如梦似幻。

余望舒看着喧嚣热闹的景致，害怕的情绪逐渐烟消云散，她遗憾没能与迟弦笙一起来。她应接不暇环顾欣赏，提着裙摆拾阶而上，自顾自的玩起来。她一格一格跳着，像小时候玩跳房子一般，她的童真行为引起了桥上赵灵泽的注意。

他见着余望舒一身紫蓝色带绣花荷叶边云肩长衫裙，低发髻里几只蓝紫色蝴蝶头饰，简单别致。精巧白皙的脸上，童真又俏皮，她一阶一阶跳上来，背起双手，伸着细颈在人流穿梭中寻找赵灵泽的身影。

她抬眼望见人群中的赵灵泽，他一身墨青色金丝边花纹的锦服，腰间银带上挂着白玉，高束发里一头青丝如瀑倾泄。他冷峻的脸上，眸子里却没了先前的阴冷，他轻移步伐走近余望舒，两人在一米距离停下，来往人潮与二人擦肩而过，橙红色灯光打在二人脸上放着异样的光彩。

“有幸能约到望舒姑娘，一起逛逛？”

赵灵泽语气不似余望舒先前印象冷冽，这种语气对唐落苏也未有过，余望舒不懂这个北晋王的心思，她没说话只是轻点一下头。

两人并排走着，余望舒没了心情欣赏美景，只垂了眼行路，她只想弄清楚赵灵泽的目的。

赵灵泽抬眸看她一眼，望向前方自顾说话：“姑娘好像不情愿与本王游玩？”

当然不情愿，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余望舒心中暗骂，嘴里却又小心应付：“没有，能得北晋王赏识，荣幸之至，只是这良辰美景，殿下为何不与苏苏同赏？”

赵灵泽双手抄在怀中，面上随和回应：“早就想约姑娘出来认识，一直没有契机，今日良辰，想着姑娘应该喜欢，便借了这个由头。”

余望舒低着头，面上有些不悦，她边走边踢着脚，百般无聊。此时一个卖玉兰花穿得单薄的脸上有些脏的七八岁小女孩拦住了他们，她抬着可爱汪汪的眼睛望着赵灵泽：“哥哥，买朵玉兰花送给姐姐吧！”

女孩竹篮里的云朵般玉兰花，鲜艳纯净，只是小女孩微乱的头发，冻红肮脏的小脸和这白色玉兰形成对比，余望舒蹲下身子替她擦擦小脸。

赵灵泽冷冷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小女孩：“这些花全买了！”

对于出手阔绰的赵灵泽，余望舒几分鄙夷，装什么土豪霸总？

余望舒拉起女孩的小手温言细语：“小妹妹，你父母呢？为何如此冷天还跑出来？”

那小女孩眼神有些警觉害怕，瞧着眼前姐姐温柔善良，她挨着余望舒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姐姐，我不知我父母在何处，他们让我们出来讨钱，讨不到便没饭吃，还挨打。”

余望舒站起身，牵着小女孩看向赵灵泽：“殿下，你若真心善，就把这个小女孩收养了吧！”

赵灵泽不可思议盯着余望舒：“姑娘，怎可胡说。”

余望舒拉着小女孩到她与赵灵泽的中间，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先跟我们走。”

赵灵泽疑惑看向余望舒，不知她是何意，余望舒只管拉着小女孩朝人流走去，赵灵泽揣测着余望舒跟在她俩身后。

刚走一段，出来两男一女拦住他们的去路，那个眼神狡黠的女子朝余望舒和小女孩走来：“玉儿，你跟哥哥姐姐去哪儿？走跟娘回家。”

小女孩有些害怕往余望舒身后躲，余望舒知道赵灵泽有钱有权，还有武功，她胆子便也大了，她把女孩挡在身后揭穿这个女人：“你才不是她娘，你们这些可恶的人贩子。”

赵灵泽听出余望舒的意思，他眼中冒出冷光盯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