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该怎么留住你

第十七章

咔嚓。

虚空中有什么无声的破裂开来，秦玫瑰倏地攥紧了手，努力维持住心神。

“是么。”她抬手把垂落在耳畔的头发别到耳后，像是看不见他冰冷的注视，“哪有人会把自己看的不重要......”

她声音停下来，继而佯装惊讶的低下头，去看他的左手，早在他拿棉签的时候，秦玫瑰就注意到，纪盐手上那个黑色的纹身，上次天色太黑没有看见，这次却是看的清楚——在他的指节内侧刻了几道弯弯绕绕的藤蔓状纹身，在亮色的灯光下指节那处白皙的皮肤白的惊人，那几条缠绕的枝蔓就更加明显起来。

“什么时候纹的？”秦玫瑰去捉他的手，被他轻轻躲开。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纪盐把手放到身侧，移到她的视线范围外。

“纪盐，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我当年其实......”想到以前，她便有些逃避的垂下头，努力咽下心头的酸涩，“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毁约，但是当时的情况我现在还......解释不出来。”

秦玫瑰深吸一口气：“抱歉。”

纪盐转头，深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他眉眼深邃，唇薄而鼻挺，这种锐利的长相在面无表情时总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意味。

“好。”他回应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秦玫瑰的手握的更紧了，心中警铃大作，果然，纪盐又开了口：

“既然你道歉了，我原谅了，那我们就此了结。”

像是强调，他一字一顿道：“从此，就把对方当成普通同学。”

更绝情的话秦玫瑰听过不少，但她从未想过这样单薄的一句话，就能像忽然降落的大雨般淋得她避无可避，她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话，茫然的张了张嘴。

纪盐却是以为她又要扯别的话，继续说道：“杯子和衣服都送给你了，不用还。”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玫瑰皱眉。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秦玫瑰，没有我你照样能过得很好，那么多年过去了，再提以前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有些过去之所以会和伤痛联系起来，就是以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纪盐的声音不那么平稳，带着点咬牙切齿：“所以，请你不要再耍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了。”

秦玫瑰被气笑了：“怎么?纪盐，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纪盐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埋在颤抖的掌心里，又很快的分开：“对，我就是这么想你的，你满意了么？”

“你就那么恨我么，纪盐。”秦玫瑰垂下眼，漫天的悲伤从心底涌出来，顺着四肢百骸流淌，连手心都微微发麻。

她的情绪太过于极端，以至于连纪盐语气里的古怪都没有听出来。

“恨也算是一种感情。”纪盐淡淡道，“我们之间，哪里来的恨？”

秦玫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以前你一点都不在乎么？”

身旁传来一声嗤笑，纪盐嘲弄似的摇了摇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秦玫瑰。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幼稚，年少轻狂犯下的一点错罢了，这你也会当真么？”

原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那些记忆，在纪盐看来只是可有可无，甚至连感情都称不上么？她自虐般的咬紧了下唇，把眼眶中的涩意压下去，但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是在提醒着她，结束了，那段荒唐又狗血的一切，终于如她所愿，了解了。

“好。”秦玫瑰站起身，对纪盐伸出手，“那就，再见吧。”

纪盐抬眼，伸手握住她的手，两只手一触即分，秦玫瑰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出了门。

室外的气温热度不消，秦玫瑰被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应有的温暖，胳膊上的药迹早已干了，留下一道道黄褐色的痕迹，显得伤口更加丑陋。

她轻轻叹了口气。

徐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