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是不小心受了伤,不死自杀
贾璋听了严酷的讲述,才发现他的右手有些变形,但是看他不想深讲的样子,也识趣地没有追问,转移话题道:“有机会还请严师傅,为我引见一下这个老刘头,我看看他的技术怎么样,是不是还能做出一些其他的玩意儿。今天,咱们还是先学学怎么操控这手弩吧。”说着把弩箭递给严酷,示意他再示范一下怎么上膛。
只见严酷左手食指和终止夹住弩箭,然后握紧弩身,右手拉住弓弦,扣到扳手上,就上了弦,然后把弩箭从前面塞到膛道里,抬起右手做出射击的姿势。然后笑着看向贾璋:“你来试试,先学会上膛。”
贾璋拿住手弩,上下翻看了几下,想着严酷刚才的动作,没有冲着木偶射击——三丈的距离,估计自己很难射中——直接扣动扳机,射到了地上。然后跟着严酷操作的步骤,先拉上了弓弦,再从地上拔出弩箭上膛。
“小心!”一声暴喝。贾璋只觉眼前一花,被一股巨力推倒在地,然后感到右膀一股撕裂的痛。扭头一看,弩箭插在右肩头,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正在快速晕染开来。
严酷见状,赶紧让李贵速请王太医,又让锄药赶紧去拿金疮药,他自己则撕下衣袍,围着弩箭把伤口裹了起来,用手按着。
贾璋伤口失血不少,而严酷的包扎手法又实在粗糙,他感觉比中箭时还要疼得多,禁不住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真没想着自杀,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
当然,贾璋晕过去了,这事儿他已经管不了了,如今只觉灵魂荡荡悠悠,仿佛再次离体,要随风飘回幻境去。贾璋心中极为不甘:想我在幻境中,无才无势,潦倒一生,如今回到现实,才懂得珍惜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况且贾府如今享受者众,谋划者无,正是危机四伏的时候,需要我来力挽狂澜呢。老太太,老爷,太太,林妹妹……都等着我成事,将来去救他们呢。我不回幻境!我不回去!
贾璋奋力地挣扎着,向回一点一点地挪动。他穿过雪海,努力地裹紧身上的衣服,但毫无作用,寒意仿佛是从他自己的灵魂深处往外冒,从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往外冒,冻得他恨不能缩成一个团子。
雪海之后他又爬过火山,火焰如同贪婪的蛇,舔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甚至钻到他的肉里,烤炙着他的五脏六腑,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呼吸,都带着烟火气。
无数次,他难受到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从那些碎片里把那痛苦的根源扯出来。灵魂深处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呢喃:放弃吧,这痛苦没有尽头,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再回到幻境中去混吃等死。
贾璋的意志随着痛苦的加重和延长,逐渐衰弱下去,抵抗力也逐渐减弱,他只好不停地呼唤着老太太,老爷,太太和林妹妹,以免自己彻底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意志都已经开始模糊的时候,突然天降甘霖,贾璋大喜过望,仰起头,张开嘴,大口地喝着。喝了几口以后,他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不再那么燥热,鸡儿发现自己能够听到声音了,那声音从悠远渺茫而逐渐真切:
“王太医,我的宝玉怎么样了?”这似乎是贾母的声音。
“呵呵,回老太太,幸不辱命!所幸这弩箭被严师傅打偏了,没有刺中要害;又被他的手挡了一下,没有伤及筋骨,现如今这烧退了,宝二爷的身体也就无大碍了。”这应该是王太医的声音。
“既是无碍了,宝玉怎么还不醒?”急着追问的是王夫人。
“回夫人,令公子到底是流了不少血,又发过高烧,身体虚弱,一时醒不过来也是有的。据在下估计,今晚亥时左右,令公子就该再次醒来,还请准备好汤药饭食,一天没有进食,到时候必然是饿的。期间,也请保证有人再旁,以免出现其他问题……”
后面的声音再次模糊渺远起来,贾璋使劲了好几次,也没睁开眼,再次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