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媒人

皇帝拍着手，哈哈大笑道：“萧穆，出来吧。”

萧穆英挺的身姿从左侧绣龙金凤的屏风后走出，抱拳行礼道：“臣妻无礼，还请圣人责罚。”

皇帝抬手指了指修玉，脸上虽带着些许皱纹，但是能看出来他保养的极好，他笑道：“哪里是无礼，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

皇后观察着皇帝的脸色，插话道：“我看定安侯比徐国公世子有眼光，谁娶了这么个妙人儿，都是他家的福气。”

皇帝点了点头：“皇后说的有道理，常训还真是会教导孩子。一个常修翥做了大郎的伴读，日后看着像是可用之才；女儿也是个知大义之人。若常训还有个女儿，我定要配给老六，好好管教一下他的性子。”

老六便是六皇子，母亲是六品官家的庶女，因着相貌好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直接被封为才人。这六皇子在几个皇子中样貌生得最好，却是皇子中最放浪形骸之人，吃喝嫖赌无一不沾，是风流窝中的娇子，烟柳巷的常客，满帝京的秦楼楚馆，每一个他没去过的，皇帝对这个小儿子最是没办法，前脚刚罚了他，后脚他便有溜出宫去睡在温柔乡里了。

“常训家就这一儿一女，她外祖父唐相家倒是还有两个孙女。”皇后回道。

皇帝一喜，笑道：“那甚好，太傅教导的孩子朕信的过去，朕明日就下旨，给唐家女儿和咱们六郎赐婚。”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好似未看到下面跪着的萧穆和常修玉。

皇后撇了下面一眼，笑道：“圣人同我说了这么久，倒忘了这定安侯夫妇还在下面跪着呢。”

皇上便看向修玉，道：“你为着你的夫婿和朕着想，这很好，不过今日萧穆犯了错，是非罚不可的。朕方才见了徐国公府的人，打了他十鞭子，不能平徐国公夫人袁氏之怒，恐怕如今，只能免了萧穆的职。”

修玉恭敬道：“但凭圣人发落。”

......

折腾了这一夜，回府已是第二日早上。

冯宜君一到家就下了马车便与他二人告辞回正院补眠去了。

修玉想起萧穆受得那十鞭子，心里担忧着他，率先下了马车，抬手去扶萧穆下车。

萧穆沙场上的刀光剑影都走过来了，十鞭子又算的了什么？他远没有没有那么柔弱，但想起她那莹白细润的手来，她的小手虽滑腻，却十分冰冷，他握在手里，像捧着一抔冬日白雪似的。她那样伶俐刚强的一个人，怎么生得这样冷的一双手，就似她对他的态度，真真的是要冷到雪堆去了。

萧穆疑惑的是，他也曾见过女子习武，碧刀的手上同他没甚么两样，都是黑硬的老茧。修玉也是习武之人，她手怎么就这般细腻呢？

原主是深闺女子，一辈子没做过什么重活，李璇玑才来时手还是十分细润的。等李璇玑耍了这一年的枪，手心便生出了些茧子，忍冬给她洗手时还常常叹侧夫人手心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便寻了养手的桂花油来日日给她敷上。起先修玉还觉得麻烦，忍冬却找了白苓来当帮手，以白苓的性子，哪里容得修玉反抗，一到敷桂花油的时候，白苓便飘到修玉身侧，跟个监工似得盯着修玉，等修玉敷满半个时辰，她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久而久之，修玉也习惯了每天多这么一道工序，用那样名贵的桂花油养着，就算她后来再练剑，手上也再没生过剑茧。

这些萧穆自然都不知道。

现在，他眼睛里只有修玉那只莹润细腻的手，他将自己的手往那只手里一放，踩着马凳下了车来。

修玉紧抿着嘴唇看着他，半响，开口道：“我去给你上药。”

“无甚大碍。”萧穆摆了摆手，道，“我有话同你说。”

修玉点了点头，扶着萧穆一同去了前院书斋。

修玉跟在萧穆身后进了门，萧穆却未再向前行，而是停下了脚步，修玉看不见她的脸，但看得见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