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备宴
“二娘,打听清楚了。”修玉派了子苓去打听此事,晚上子苓打听清楚回来,道,“说是那位施娘子,一回来便被萧老夫人叫走了。萧老夫人未自己出面,她院里的那个妈妈在施娘子面前冷嘲热讽了半天。
后来老夫人派人传话出来,说是施娘子有罪,但老夫人心善,不忍让施娘子受重罚,就让她在萧氏祠堂跪到认错为止。”
“哼!施娘子入府五年,年年回家祭祖,郑氏偏的今年找她麻烦,你可知为何?”修玉冷哼一声。
“莫不是因为这允许施娘子回家祭祖祭父是郎主的意思,今年郎主外放,夫人又不怎么管事,府里大事小事全由老夫人做主,老夫人说什么,底下的夫人娘子们就要做什么,要不然就得背个忤逆不孝的名声。”子苓边给常修玉捏肩边道。
常修玉暗道孺子可教,是个可培之才。她手底下只得子苓与白苓两个大丫鬟,都是从孩童时便开始伺候原主的。白苓大大咧咧,古灵精怪,没甚么心眼,平日里最爱笑语,是个开心果;子苓为人沉稳,忠心不缺,还有些心机,看事通透,若好生栽培,将来定能成事。
常修玉暗自想着,边道:“老太婆假模假样地让施婉筠去祠堂跪到认错,同跪到天明有什么区别。我们萧穆一房的妻妾一体,无论是整治我还是整治施娘子,都是不让郎主好看。她们两个却人人都想着独善其身,如今冯宜君跑不掉了,让施婉筠吃吃苦头也好,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需得快些让她们明白同舟共济的道理才好。”
白苓端着一银盆的温水走了进来,到常修玉跟前,褪去了常修玉的鞋袜,道:“二娘说什么都是,可能安歇了?”
常修玉笑着用手指戳了戳白苓的额头,笑骂道:“你这臭丫头,反倒使唤起我来了。”
白苓给修玉按着脚,道:“奶娘早带着小五娘睡了,二娘若再大声些,惊醒了小五娘,恐怕只能二娘自己哄了。”
常修玉想起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奶包,忙住了嘴,主仆三人拾掇了一阵,这才双双睡去。
次日清晨,常修玉方才起来,子苓便又带了消息来。听到的消息如常修玉预料的一般,施婉筠在祠堂跪了半宿,后来本想去福禄堂认罪,却被门口守夜的婆子拦着不许进去,说是老夫人早已睡下,施娘子若知罪,就当去祠堂跪上一夜,以示知罪。施婉筠没法子,只得生生跪了一夜,如今正在房里躺着,末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听说是由几个粗壮婆子抬着回了西侧院。
常修玉问道:“夫人呢?可曾去看施娘子?”
“施娘子一回房夫人便去了,我回咱们院时夫人还未出来呢。”
“子苓,那你便随我走一趟西侧院吧。”
萧府后院呈十字形,分为三院一堂,中间隔着个小花园。萧老夫人的福寿堂在南,常修玉住东侧院,施婉筠住着西侧院,冯宜君住着最北的正院,正院再往前,便是前院萧穆书房和萧家的客房。
常修玉过了小花园,就是西侧院,到了院门口,常修玉推门而入,施婉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粉黛未施,身着雪白的织锦亵衣,面容姣好,她生的本就楚楚可怜,如今得了病,脸色苍白,小小的鼻尖渗出汗来,更加惹人怜爱,合了她的姓,当真有几分病西子的味道。
她膝上隐隐能看到血迹,那白色织锦更显得血迹殷红。施婉筠身侧趴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孩,看着施婉筠膝上的血迹满目心疼嘴上不停的喊着娘亲。
冯宜君正坐在旁边的小椅上,关切地看着施婉筠。
施婉筠一见常修玉,正要起身来迎,常修玉忙迎了回去,道:“姐姐受了伤,怎的还来迎我,还是快些好好躺着罢。”
“是我有罪,反而麻烦了两位姐姐来关心我,这让婉筠何以为报。”施婉筠垂泪道。
旁边的男孩一见施婉筠哭了,慌忙用小袖袍给施婉筠擦泪,道:“娘亲,参陆乖,你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