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怕下药

才让我看到了目前的现实。”

“你现在不好吗？难道不是部队把你培养成了这么有成就的吗？”

“啊……，是，是。我还是很感激部队的培养。”我又被绕了进去。我发现人还是坦诚点好，要不然天也聊不下去。但是，我不想破坏她对我的好印象，我还得继续跟她聊下去。

我接着问她：“你将来想干什么工作？”

“理想是当个作家。我现在在研究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她给我看看封皮，很得意地说。

“打仗的，我喜欢看。”

“还有高尔基，屠格涅夫，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有俄国的大作家，他们的作品我都喜欢。”

“那个拖拉机我知道，还写有书？”

“不是拖拉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吓出了一身汗，赶紧说我听错了，外国名听着真费劲。她在我面前展示了她的才华，表现出优越感，很是开心。她仿佛觉得我是在装傻充愣，逗她开心，其实我是真不知道，她的话让我如堕云烟。

“这些作家真伟大，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写出一部伟大的作品，惊世骇俗，名流千古。”她兴奋地说着她的理想，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个理想是否远大，但我觉得一定跟盖大楼一样很不容易。

“你的想法很好啊，希望有一天能读到你的伟大作品。”我连忙恭维道。

“我这里写了一首诗，你想不想听。”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地希望大人看到自己的成就，得到赞扬。

“是吗？你都写诗啦？好家伙，真不能小看你。你念念我听听。”

“我站在街角

你向我走来

我说我要吃冰激凌

你说那个太凉

我说我们看电影

你说那个对眼睛不好

我说我们散步

你说太费脚

我说什么

你都反对

我们好像两个铁轨

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她忽然问了我一句：“怎么样？”

“啊！完了？”

“是啊，完了。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爱好，没有共同目标，永远不在一个调子上，最后能不完吗？”她开始多愁善感起来，静等了片刻，眼睛发出光来，然后接着说：

“你很有文学鉴赏能力，你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原来这这这就是诗啊，你写的真好，真的。”我连连赞赏她的诗，竖起大拇指。

她又给我讲起手里拿着的那本书，说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就像珠穆朗玛峰那么高。还说里边的索尼娅是她的最爱，本来她最爱娜塔莎的，但是她中途移情别恋，跟一个浪荡子好上了。一会又讲到《红楼梦》，一会又串到《战争与和平》。我只记住了林妹妹，对她讲得东西一句也整不明白。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降了下来，车厢里亮起了灯。餐车来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打断她。我请她吃盒饭，她欣然答应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不怕我给你下药？”

她用犀利的眼光剜我一眼说：“你还在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