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助你脱离苦海
赏菊宴结束,回到将军府时,已是黄昏。
慕北换了身装扮,便提剑离府去兵部处理军务。
临走前,他不忘履行承诺,安排了名手下,将虞笙笙领到了大理寺的地牢。
虞府被抄了家,被慕北扣下做奴婢的虞笙笙,此时身无分文。
她仅抱了一条从自己房间拿来的被子,在狱卒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个潮湿阴冷的地牢里。
看到遍体鳞伤、衣衫血迹斑驳的父亲躺在那堆杂草上,虞笙笙鼻子一酸,便红了眼睛。
犹记得半月前,父亲虞日重尚还是风光无限、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可转眼几日不见,便已如老叟一般,褪去昔日光华,满头白发,苍老憔悴得让她差点认不出来。
曾经那个看似无所不能、高大健硕,为她与母亲、姐姐挡风遮雨,会让她骑在脖颈上,带着她看花灯的父亲,似乎也永远留在了那个深夜。
故作坚强的虞笙笙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将剩下的泪水都咽了回去,可浓密扑簌的睫羽,难免还是挂上了几点泪珠。
她上前将被子给虞日重盖上,并轻轻唤道:“父亲。”
接连唤了几声,虞日重才醒过来。
“笙笙?”
虞日重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来的?”
他打量着虞笙笙的一身婢女服饰,心疼地的双唇颤抖,“我家笙笙怎么穿这身衣服?”
“慕将军将我留在府上当婢女。”
“他可折磨......”
话说到一半,虞日重自顾摇了摇头,又哀叹道:“不用问也知道,他恨我们虞家,把你留到身边无非是折磨、羞辱,换着法子报复我罢了。”
虞笙笙强颜欢笑地摇摇头,“父亲放心,他再折磨、羞辱我,也不会杀我。”
她抬起手,一边替虞日重梳理凌乱散落的白发,一边说着宽慰父亲的话。
“父亲莫要担心。留在慕将军身边当个婢女,也好过被送到官窑当官妓。”
虞日重眼中闪着泪花,怜爱地抚摸虞笙笙的头,“都是为父的错,是我害了你们母女三个。”
“都是一家人,父亲怎可说这样的话,也多亏了父亲,我和母亲、姐姐才衣食无忧。”
“你姐姐箫箫在宫中如何,可有消息?”
虞笙笙点了点头,“听将军府上的杂役说,姐姐被圣上打入冷宫了。”
“你……母亲呢,可有好好安葬?”
“我打听过了,据说是慕将军打发人把母亲葬在了宗祠,虽不是高规格的厚葬,可母亲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北这孩子……还是有念你母亲的好。”
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些后,虞笙笙便问起了当年慕家的事。
“父亲,慕家出事那年,我还小,不知道这中间与父亲又有何关系?”
据虞笙笙所知,当年慕北的父亲慕一卿任职兵部尚书,后因多次贪污支援边陲驻军的兵器粮饷,有辅助五皇子日后篡权谋反的嫌疑而被定了罪。
本已了却多年的案子,如今,却成了父亲虞日重陷害忠良,暗中勾结其它官员,诬蔑陷害慕一卿。
虞日重长吁一口气,侧眼瞧见狱卒仍守在牢门口,想说的话也都咽了回肚子里。
默了半瞬,他同虞笙笙道:“有些事,笙笙还是不知道的好,陷害慕家的罪,为父要认。”
要认?
为什么是“要认”?
虞笙笙听得云里雾里的,总觉得父亲有什么隐情。
探望的时限到了,狱卒拎着钥匙不耐烦地敲打牢门催促。
“父亲,不知过几日女儿还能否为您送行,此去塞北极寒之地,山高路远......”
虞笙笙喉间发涩,忍了半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当着父亲的面儿流了下来。
“这一别,此生不知能否再见。”
虞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