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顾白兔的感动
携着月色和倦意,顾惜朝回到自己的蒙古包中。
“谁?!”顾惜朝厉呵,神哭小斧比呵声更快更利!
“顾惜朝,你在蒙古混得不错嘛。”那人轻易躲过,隐没在黑暗中,声音阴森飘渺,忽远忽近,呵呵笑道,“傅相要我来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对蒙古若相动手?”
顾惜朝冷笑道:“什么傅相?我只是想娶晚晴,他就要派人将我千里追杀至蒙古,他这种下作小人,也配做一国宰相?傅宗书还当我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顾惜朝么?落魄无名,无权无势,任他摆弄?
“哼!回去告诉傅宗书,待我蒙古铁骑踏破小北宋国门之日,傅宗书自缚双手口含破布来我马下求饶,磕头百八十个响头,我说不定看在晚晴的面子上,或许就放他一命!”
“什么?”那人惊愕道,“顾惜朝,你莫不是胆大包天,脑壳里灌了屎?傅晚晴可还在汴梁苦苦等你,你这是要乐不思蜀,就此投蒙啦?还敢辱及傅相?好啊顾惜朝,那我也不用给你带话了,就在这摘了你的人头回去向傅相复命好……等等!傅相派人追杀你,不是你俩商量计划好做戏的吗?”
这人顿了顿:“顾惜朝,你在试我?”
黑暗中疾射来三样东西。
顾惜朝一甩袖,拿衣袖包住手掌,做好防毒工作,这才抬手接过。
拿在手里一看,正是一块令牌、一封信、一个散发糕点香气的油纸小包裹。
“傅相的令牌,傅晚晴的信,还有傅晚晴亲手做来要我带给你的豌豆黄……啧啧,好一对情深意重的小情人。我名天下第七,原本效力蔡太师。傅晚晴求了傅相,于是傅相跟太师借了我,要我潜入蒙古来探探你的情况。要知道,蒙古水深得很,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来去!”天下第七道,“顾惜朝,这回你该信我的身份了吧?”
顾惜朝不碰那油纸小包裹,不碰那令牌,径直拆了那信,粗粗一扫,果然是晚晴的字迹。遂放下心来,朝黑暗中施了个拱手礼:“方才冒犯了。实在是惜朝身为蒙古若相手底下的谍子头头儿,每隔几天都会被下面的属下来上这么几回,不谨慎不行。”
天下第七愣了一会儿,复杂道:“你也不容易。”
顾惜朝隔空拍马道:“为傅相办事,哪有容不容易一说?惜朝甘之若饴!”
“只不过,”顾惜朝转而道,“刺杀蒙古若相,却不可急在这一时。且不说成吉思汗和若相盛年之间君臣相得,我至今未能找到两人的信任破绽;单说成吉思汗刚把盛年任命为帅,命他北征草原众部——在这关头,盛年若遭受刺杀,嫌疑最不可能的就是成吉思汗!”
“那要什么时候合适?”
顾惜朝道:“等!等我找到两人的信任破绽之时!或者……”
“或者什么?”
顾惜朝道:“或者,等盛年北征归来,功高盖主之时!届时,蒙古半个天下都是盛年打下,就是铁木真不疑盛年、照旧信任,蒙古内部那么多派系、王子和重臣,他们面对权势如日中天的若相盛年,也能不妒不躁,心无它想?!
“人心易变,争权夺利,就是铁木真身为蒙古之主,他也压制不住!”
“……脏!实在是脏!玩心计的果然够脏!不愧是能在蒙古若相手下混出头来的,”天下第七桀桀笑道,“那蒙古若相知道,他重用的是这么一头白眼豺狼吗?”
顾惜朝面色微变,眼底阴鸷一闪而过。
“那我就带话给傅相了,对了,顾惜朝,”天下第七临走前道,“我看不出你这个谍子头头嘴里是真是假,但别忘了傅晚晴还在汴梁等你。顾惜朝,你可别真的像方才演的那般,真在盛年手底下乐不思蜀!”
“……放心吧,晚晴还在汴梁等我。”
人已离开,帐内重回寂静。
顾惜朝不点蜡烛,浑身脱力地坐下来,勉力倚靠着,就着月色展信。
字字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