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周目

如果你照顾不好他，就离开他，让我……”

后面的话你没听完，因为太宰治在你耳边上又蹭了蹭，小声提议：“我们走吧？”

你点点头，他拉着你的手大步走到吊桥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没绑任何绳索。

你们都是。

你抱着他，中途踩着建筑物和铁线跳去了其他地方。快要离开园区的时候，听见吊桥上爆发出激烈的尖叫声。

“把他们吓到了。”你沉痛反思：“这样很不好，我的道德素养快被你带进沟里去了。”

“全都推到我身上吗？”他的鸢色眼眸在没有光的地方变为黑色，更加显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这双眼睛对你弯了弯：“……可以哦，让我来犯错好了。”

就是后面这句话，叫你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完全看透了。索性你也不再伪装，相当坦率地转移话题，点评似地说：

“如果你能再娇小一点就好了。”

太宰治的四肢修长，被你抱在怀里时虽不至于太过违和，但看起来总有几分别扭。

如果是中也的话，就合适多了。

显然太宰治也知道你是在拿他和别人做比较，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闭上嘴不和你说话了。

他的右手原本环着你的脖子，帮忙握住你的长发，避免高速移动之后头发凌乱。生气之后就干脆放开了，任凭那头鸦羽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但很快他又伸出手去，白皙灵巧的手指几下就将你的长发虚虚地挽回手中，手法是和他阴沉脸色符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个子矮的人手脚也会很短、做什么都不方便」。

你本就想笑，在听到这过于幼稚的排挤发言时，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结果喝了满肚子冷风，又面无表情地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反倒是太宰治神色愉快起来，那样子叫你恨不得用头撞死他。

落地点选择在了城郊的小路上，附近是有轨电车的轨道。夜里越过踏切会很危险，晚上没什么人到这里来。

两侧的路灯不甚明亮，月色也很淡。信号灯连着轨道旁野生的鸭拓草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许多星星在深宝蓝色的天幕上闪烁，盯着看久了，就感觉一切都恍惚迷离起来。

你们并排坐在轨道旁吹了一会儿冷风，他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你回答：“你那么聪明，不知道吗？”

“就是想听彩加说。”

这样不真切的环境里，你觉得一切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说了声「好吧」，然后告诉他：是在游乐园里发现的。

拿钱去买章鱼小丸子的时候，发现浑身上下的零钱凑起来不到200円，顿时醒悟下午吃的那顿高级西餐厅并不是你订的——假如是为讨男人欢心去砸了ATM机，身上总该有一两张大钞剩余。

何况下午在校门口的时候，只是因为看到上个周目的人而一瞬间记忆混乱，过上一两个小时怎么也该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但在发现之后，彩加也没有离开呢。”他说，刻意放缓的声音里仍然掩盖不了侵略性：“这不就是说，我也可以吗？”

陪着你，给你爱，让你开心。

他都能做到，还能够做得更好。

“不一样啊。”

你仰着头看天，觉得身体轻飘飘地有点发烫，可能是晚餐的酒精没能在身体里代谢干净：“你能懂吧，一种东西在喜欢的时候得到，和已经不再渴望的时候拿到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安静了一下，然后你感觉到他把头靠在了你的肩膀上，小声说：“骗人。”

“尽管这么说，可你没有走，还和我两个人一起坐在这里，所以还是喜欢的，对不对？你还是喜欢的。”

他的话语简直像小孩子发出的哭泣，那副姿态比起说服你，更像是拼命解释给自己听，你听着他近乎哀求似的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