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
这一天似乎过得特别快,贺南初一直在带着他们做布置,白清宁没什么能做的,就在一旁站着凉快。
那抹玄色身影走来走去,似乎每一处都不放心,都要仔仔细细亲自看过,白清宁看着他,就忽然想起今天提到封印灵力的时候,那人似乎按捺不住,向自己递过来的一个眼神。
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白清宁摩擦着扇骨,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夜幕即将降临,宋渝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走到白清宁面前嘱咐:“一旦有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自保,保护好自己很重要。”
一旁沈彦也附和:“别硬拼。”
“我知道。”印象中能够毫无保留向他释放善意的人很少,白清宁是真的很感激,于是露出了个笑容,“我知道。”
沈彦和宋渝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屋子里了。
不多时,外面只剩下了贺南初和白清宁。
贺南初在做最后的布置,看见白清宁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收拾好最后一个阵眼,转身向他走来。
“害怕么?”
区区一只邪祟罢了,白清宁没见过上万也有了九千,早就习以为常,但对于一个废灵核的病弱普通人来讲,该露怯还是要露一露的,于是他将扇子抱在怀里,故作镇定。
“有点,只是扇子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还能害你不成?”贺南初替他整理了下衣领,“你……要多小心。”
白清宁点了点头。
贺南初的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瘦得硌手,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真把我当小孩子哄。
白清宁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贺南初松开他:“也差不多了。我先回了。”
最后一扇门关上,整个世界陷入了彻底的寂静,夜色与黑暗渐渐笼罩在村庄上空,晚风卷起细碎的沙,扑在白清宁的衣袖上,有那么几个瞬间,真的会让人误会这里是一座空城。
他看了一圈,在之前贺南初嘱咐好的地方坐好,闭目养神,实则也把穴道一个一个地松开了。
万一修真界那帮人靠不住,他得留点儿后手,装人设装过头命没了,可就不好玩了。
暗自解开左臂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今天沈彦那张惨白惨白的脸,随即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贺南初说得没错,自己解开或者封印穴道痛上加痛,更有甚者走火入魔,更别提灵力之源的灵核了。
可自己有别的方法。
“呜呜……呜呜呜……”
来了。白清宁没动,他本就耳力极好,如今闭着眼,身边一丝一毫细碎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听见那个声音的方向——在他的右后方,或者说是在东南方。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又一阵的哭泣声叠加起来,渐渐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起来,一切与昨天晚上别无二致。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假装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慌张地四处扫试了一圈,最后才将大半目光都落在他的右后方。
他站起身:“有……有人吗?”
无人应答,只是呜咽哭泣声在空中游荡。
“是……是谁在哭吗?”他走了两步,试探性地探了探头,“有人在吗?说句话也好,有人在吗?”
风沙卷着鬼哭,天地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白清宁攥着手里的扇子,终于又往东南方走了几步。
“有人在吗?有——”
“哥哥,你在找谁?”
猝然,一道脆生生的女童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语气凉丝丝的,不带一点儿热乎气,身量应该不高,因为那声音来自于他的身后下面一些的位置,配合上四周的声音,那效果绝了。
白清宁果然屏住了呼吸,一点一点地转过头,然后垂眸。
那是个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