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在潜意识里自动将自己划分为参与者,但案件99年至今仍未侦破,情感,真相皆如鲠在喉。
十几年情绪的积压放大造成她如今无法改变的行为弊端:过分强迫,偏执,经手的所有事件必须一气呵成,必要时甚至将其他人与事置之度外。
同时因过早对善恶产生质疑,她成年后越过了道德层面,对善恶价值体系有独立的认知。
她成为两个极端的共生体:
性格中的暗黑成分和作为一名警察骨子里的善良,及对真相的偏执高度交织在一起。
既有应对复杂事件的冷静与凶狠,也有封存于内心深处未泯的孩子气。
米和缩回手,将掉落的黑皮书翻到124页。
而后探身将毯子披盖住殷天,两人离得近。
殷天热忱的呼吸喷洒在他前额,米和幽微一笑。
替她掖好被角,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寒凉的眼睛。
“你也失眠?”殷天哑声。
她没躲,保持着呼吸共生的距离。
倒是米和先臊了,直起身板,“倒时差。”他摸了摸鼻头,递出杯子,“要么,助眠。”
殷天以为是牛奶,“有屁用,得吃药。”她顿了片刻,觉得这样回话不好,显得没教养,忙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我牛奶不耐受。”
米和笑着收回,露着一排白灿灿的上牙,一口气喝完。
殷天注意到那杯子是统一的公司马克杯:长阳律师事务所。
双瞳一眯,她撑起身子,毯子溜溜往下跑,被米和一把捞住。
“长阳在大东边,你住大西边,不嫌远?”
米和隔着栏杆,将摊在124页的黑皮书放在她腿上,“东边闹,西边静,我喜静。”
“南边、北边也静。”殷天不动声色的咄咄
重书一压,她的注意力转向膝间,待看清图文,骤然僵持不动——
那是一根长形梭针的样图。
针长六寸,采金属打制且尖锐,是欧洲19世纪女性流行的帽针。
殷天窒息般盯着黑皮书,蓦地弹跳而起,撒腿往屋里冲。
米和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脚底生根,一动不动。
声控灯亮了灭,灭了亮。
打得他面庞明明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