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
云山山头战火燃起,升起浓浓的黑烟。
山脚下,荒废的白云村中,有一女子从房内缓步走出,她面色苍白如纸,额前一个“囚”字。
她目光如炬看向黑烟升起处,神情焦急万分。
“你醒了!?起来做什么!快躺下!”门外跑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虽身着男装,束男子发式,却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性别,眉眼间仿佛总带着带笑意,面容清甜。
杨九妹瞥了她一眼,目光顿住,皱眉道:“是你?”
这少女便是那日她杀死山豹子时,跟在山豹子身后劝说他快走的胡子男。
当时对方留着滑稽的八字胡,面容身形也有改装,杨九妹关注重点都在山豹子身上,因此未曾留意。
杨九妹本就擅长易容之术,凭借当时的短暂记忆,脑海里灵光一现,也就认出对方来。
少女惊奇道:“你认得我?”
“胡子男,是你吧。”杨九妹声音比往常更喑哑。
她这句并非疑问,而是陈述口吻。
少女点头,将手里草药放下,从屋子里倒出一杯清水:“别急,你这样哪里也不能去,你会死的!”
杨九妹看看那杯水,拿到鼻间嗅了嗅,才喝下去。
“解释一下。”她道。
“这是小椿的计策,我只是帮她执行。”少女也不介意被对方怀疑,浅笑道,“我叫阮筠——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救了你,不可以打人哦!”
杨九妹阴恻恻一笑,冷声道:“阮家人?我被你家耍得团团转,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阮筠摆了摆手道:“害,看我这样,像贵族小姐么?”
杨九妹上下扫视她一眼,冷冷道:“确实不像,但你当我没见过你这样的氏族?”
阮筠惊道:“还有我这样的呢?”
这是哪个混蛋!?把她的后路也给堵死了!真乃神人也!
“不说我就走了。”杨九妹不耐烦道。
她心系西林寨安危,实在无心和人在这里唧唧歪歪,若不是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早就翻脸走人了。
阮筠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阮家三房庶女,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我母亲是妓/女,并没有被纳入府中。我出生便被扔到这个小村子里头自生自灭,是聋婆将我和小椿养大的。”
杨九妹点头,听她继续说道:“那天山匪进村,小椿受阮氏胁迫,用全村性命支使她去西林寨挑拨你和程寨主二人。小椿早些年就知道自己是程寨主的女儿,但是她并不想认亲,若非山匪胁迫,她是绝对不会前去西林寨中的。”
杨九妹眉头皱起,疑问道:“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阮筠道:“聋婆有一年生了病,以为自己快死了,便告诉她此事,希望她去山上找程寨主讨生活。”
这也是小椿初到西林寨时说的话,原来亦相当于是事实。
只是当时她并未说自己是程素英的女儿,是因为她本就不想认亲。
杨九妹心下思索,又进屋倒了一杯水饮下。
“那群山匪知道我是阮氏的孩子,并不敢动我,于是我偷偷混进东林寨,想偷走阮氏和山匪的通信。”阮筠沉声道。
她回想起东林寨中的残暴血腥,不由有些反胃。
“拿到了吗?”杨九妹问道。
“那是自然!”阮筠有些得意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后头你从西林寨里出来,我便同她一起将你捡了回来。”
“大雪封山,你们两个小孩能将我抬下山?”杨九妹挑眉道,“骗鬼呢?”
阮筠伸出食指摇了摇,从房屋后头拖出一个藤椅制成的简易雪橇来,吹嘘道:“这有何难,如今山上大雪遍地,我们从山上下来,一路便靠这个拖行!”
杨九妹走近了一看,大怒道:“你们把老娘当成死尸!?”
——这玩意儿她也熟悉,那些乱葬岗附近,拖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