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清洁工
火盆,铺上符咒和纸钱,划拉一根火柴丢进去。
大门口的火光霎时映亮了三人的面庞。
行了祭仪之后,王大姐大步流星朝着大卧室的方向走去。
屋外雨势瓢泼,连带着屋内光线暗淡。原本挑着白天出工就是为了驱赶阴森的氛围,而现在却因为气候的恶劣,衬得屋里的阴寒之气越来越盛。
杭溪二人亦步亦趋地跟上,但见卧室摆着同学校宿舍格局差不多的两架双层铁艺床。
不及王大姐打开手电,借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雷电,墙壁上、地面上、床板上的几大片血迹暴露无遗。
“没被吓到吧?”王大姐转过头看她们。
杭溪龇了龇牙:“都是半年前的血了,我们不怕这个。”
她替大师姐把她那份也给答了,别说怕血了,魔化后的大师姐还特别爱血呢。
想到这里,杭溪一阵恶寒,实在是她高岭之花的大师姐跪趴在这屋里舔地上的血的画面太美,她千不该万不该,当真代入想象了一番。
一旁的王大姐原本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等着两个小姑娘吓得吱哇乱叫,然而并没有,这不由令她高看了她们一眼。
很好,找不到乐子,那就尽快收工。
为了抓紧时间,王大姐利落地分配好任务:“小江,你墩地擦窗;小杭,你清理其他家具,用工具盒里的锉刀锉去床板上的血迹。清理墙上的血我自己来弄,还得补漆料呢。”
从难易程度上来说,分配得很合理。
杭溪二人在王大姐的指导下,拧开专用清洁剂和自来水瓶,将两者倒进大桶子,按一定比例混合起来。
澹台江月浸湿了拖把后开始安静地擦地。
杭溪却是挥着块小抹布,饶有兴致地与王大姐探听发生在这里半年前的命案。
王大姐也是个干活麻利嘴又快的人,手上铲墙皮的动作不停,嘴里笑着打趣她:“没承想,你不但不害怕,还对这感兴趣。”
“就随便聊聊嘛。”
合着雨的节拍,王大姐原本干巴脆的声线变得绵而悠远:“之前听房主说过,他换了新房子之后,把这里租给一个饭馆老板,老板塞了四个女服务生进来住。四个人算不上群租,房主也就随他去了。”
“谁知,只租了三四个月,竟然就发生了命案,四个小姑娘全无幸免。你看这卧室遍地血迹,杀人魔是变态的,趁她们半夜睡得香,闯进来全部乱刀砍死。”
杭溪惊呼一声,而后问道:“什么冤什么仇?要将这四个女孩一起杀死啊?”
王大姐回:“如果事出有因那就不是变态杀人魔了。反正啊,房主也只听警察说了一嘴,这男人住在同一栋楼,平时进进出出见四个小姑娘爱穿吊带、热裤,就算到冬天了还光着腿穿小短裙呢,他觉得暴露不检点,所以出手教训她们。”
杭溪无语:“……”
这年头爹味的变态都有了?
做女孩子可太不容易了,穿得少就得被恶徒审判?
“就是因为死得不明不白,这屋子才阴气重呢。那四个鬼魂不甘被超度轮回,所以滞留此处。可惜她们被困束在这儿,找不到害死她们的债主,满心的悲怆和幽愤积聚起更多阴煞。”
“王大姐,你都把我给说信了。”
“小杭啊,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年纪大了,见识的事多了,就知道人呐,多少得学点五行鬼术傍身。”
窗外,一阵骤风撩过,撕扯着树枝变得无助而光秃秃。雨声没有停歇,听着像湍急的水流从天际泻下。
澹台江月手里的拖把柄紧了一紧,余光瞥见墙角褐色的衣柜后面一抹奇异的亮光。
周遭的时间滞重起来,她的双眸犹如风一般流动着,原本因迷惑而分裂的瞳仁,渐渐聚合。
她一步一步,谨慎而缓慢,朝着光源迈进。
心,砰砰重跳起来。
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