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

“……”

森：-

夏油：/_o

二人相对无言了大概一分钟。

在完全理解了森的话之后，夏油一瞬间真的体会到了心脏骤停般的滋味。尽管在她的印象中报到的日子是今天，她没有怀疑首领的话，马上就意识到是她搞错了。

然后，她的下一个念头是：

她该怎么做才好？！

最简单的做法是马上道歉，但以夏油未海浅薄的职场经验来看，轻飘飘的一句话什么用都没有，既不能把已经犯下的错误抹消，也毫无诚意，放在支援科里连合格的对应都称不上，更不用说是黑手党……黑手党的话，道歉的正确方式果然是要至少切下一根手指吧！虽然她明明视力正常却戴了一只眼罩，但这不代表她认为身上的任何部位是多余的，她的每根手指都很珍贵！

一句“万分抱歉”很轻易就能说出来，但是那句话却卡在夏油的喉咙里。在无法确保能够得到原谅的情况下，这样做无疑是自暴自弃，最好的结果只是她因为过于无能而被辞退，最坏的结果是……

诊疗室内一片寂静，但倘若在场有第二名能够读心的精神系异能力者的话，就能听到夏油的内心在拼命尖叫。不过，表面上，她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呼吸一窒，连眼睫都不再眨动，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人可以灵魂出窍，估计此刻她已经抛弃躯体逃到了千里之外，最好立刻就离开地球，从此以后夏油未海不再存在，等过五百年后所有认识她的人类都死了再考虑转世投胎回到人间。

果然最初就不该同意来当卧底的！！！这个想法从未如此强烈过。

冷汗从夏油的额角渗出，随着时间推移，她背上无形的压力越来越沉重了，她知道这次她不能再犯下上次的错误，要作出回答的话，这次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能再说什么“忘了”之类的话。但除此之外，她要怎么解释？

重新复盘的话，夏油不用多想就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她之所以会下意识认为今天就该来这里，是因为昨天广津先生说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会被配属到别的地方”，但那只是说她不用再在原本前线的岗位待命，并不等同于报到的时间。加上昨晚她遇到了来历不明的怪物，回到家的时候过于疲倦，所以一时大意就忽略了这个重要的细节……

该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她是连上司的指示都不能看清楚的废物，这个事实她无法反驳。

如果森主动责备她的失误，那她就可以顺着那个机会认错，或者接受惩罚，什么都可以，但偏偏他只是坐在那里，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她。

天授之爱没能感应到首领身上的负面情绪……不，是能感受到的，但那不是失望，不是愤怒，而是……冷漠。严格来说，那不是负面情绪，但那是混杂了审视与坏心眼的轻微的恶意，只是因为前缀的部分过于淡薄，导致大体上的感觉只能被归类为“冷漠”。

这种感觉很难解释，大概只有同样拥有精神系异能力的人才能够理解。

“……”

最终，打破僵局的人是森。

森仍然坐在那张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的塑料办公椅上，气势却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强上不少，这也许是因为他的坐姿，又或许是因为他的沉默，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但无需多疑的是，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无声地用戏弄和审视的态度来对夏油施加压力，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利用他对夏油性格的了解，他已经在这场谈话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将这位稚嫩的部下玩弄于股掌之间，观察她的反应，达到自己的目的。

“唔。”森从嗓子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音节，像是在惊叹，又像是在遗憾。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下巴，作出思考一般的动作，并说：“这不是能控制得很好吗？”

他勾起嘴角，接上了下半句：“——你的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