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历在目
温绰玉十分自信地说道:“会呀!我夫君最喜欢吃我做的甜糕了。”
“正好今天绣房没活,你也去做份甜糕试试,没准能拿赏赐呢。”
钱石榴记得温绰玉要攒银子递状纸回苏州,又不肯受她接济。
“还是不要了吧。”温绰玉想想那个厉害的宠妾,要是不合宠妾胃口怎么办,她怕惹这个麻烦了。
“你要是怕的话,先做出来给我们尝尝,不好吃算了,好吃再送过去,就算不合胃口,萧姨娘不会罚你的,那可是三十两银子呢,我看厨房里烧火的丫头都跃跃欲试了。”
她既这么说,温绰玉也有点心动了。
“那我试试?”
“试试吧!”
她们去的是钱石榴家的小厨房,他们一家都是护国公府的家仆,住在最边缘的一排房子里,一家六口占了个一进的小院子。
小厨房很干净,钱石榴的爹娘今天不休息,饭就由钱石榴这个长姐来做,温绰玉把和这个活计也拦了下来。
她很久没做菜了,从前只有为了萧兰烬才会动手。
此时温绰玉的头发都挽了起来,戴着围裙挽着袖子,背着窗户,垂目一下一下认真揉面,温柔得整个人简直在发光。
温绰玉之前的样子总会让人忘了她已经嫁人,钱石榴今日才觉得她像个贤妻良母。
“绰玉,你夫君是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子啊?”钱石榴坐在小杌子上看她揉面。
“他呀,最大的不同就是长得很好看,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山里的狐狸精化形了,偏偏这样的人还有一身武艺,会带我去山里抓兔子,有他在去哪儿都不用怕,
而且他的声音很好听,比最好乐师弹的古琴声都好听,我们去茶馆听说书,回来他就能背给我听,听完了晚上做梦都是甜的……”
虽然每次书都还没说完,两个人就没羞没臊了起来。
温绰玉一边揉面一边说着萧兰烬的事,嘴角无意识地牵起,笑靥动人。
钱石榴啧声个不停:“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你要是见过他的人,听他说一句话你就知道了。”温绰玉将揉好的面团放在一边,神色有点小嘚瑟。
“那他是因为什么回京城了呢?”
“听说是家里的长辈出事了。”温绰玉一说起这个,神情就低落下来。
这让她忽然想到了叔父叔母,从未说过自己要做什么生意,最后证明是骗她的。
萧兰烬也没有说自己哪个长辈出了事,某天忽然说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递了封信回京里,才知道家里人出事了,然后就走了。
难道他也是骗自己的吗?
可若是真的,他又何必要给自己写信,必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他们阴差阳错断了联系也是难免。
想到两个人那一年多的缱绻时光,温绰玉始终愿意相信他,或者说,除非他亲口告诉自己。
告诉什么,温绰玉没敢往下想。
见温绰玉没先前这么开心,钱石榴有些心疼。
她想起刚见温绰玉的时候,明亮得像个小太阳,仗义执言,敢和男子呛声,一身细嫩的皮肉,一看就是个娇养着长大的姑娘。
现在的她,千里寻夫无果,被占了家财,被卖进青楼,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成了一个绣娘,她失去了这么多,就为了一个男子,这究竟值得吗?
这世间负心汉总是太多,钱石榴担心温绰玉再被打击。
“萧兰烬这么名字实在少见,要是能请夫人打听一下,没准能找到。”她忍不住说道,是觉得温绰玉的夫君不会主动来找她了,该弄清楚他究竟是人是鬼才好。
温绰玉叹气,将萝卜洗干净放在案板上:“这事不急,等有机会再说吧。”
终究她现在只是个奴婢,没资格去求世子夫人。
钱石榴也跟着叹气,她该不该劝温绰玉看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