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绣娘
抢回来吧!”
“藏在那桥底下,你也太聪明了吧,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能藏那里去。”
“能从两个打手和锁着的屋子里出来也当真厉害,太惊险!”
一时间,众人感叹不已,大发议论。
莫书儿还是不服:“谁知道你是不是不敢承认自己丢了清白,故意编这种奇诡的故事骗我们。”
温绰玉上来抓她肩膀:“你要不信,我带你回青楼,去看那间烧过的屋子,那个烧烂脸的打手,再不济,你觉得孙嬷嬷会抹黑国公府的脸面,收不干不净的人进来,还让你们都知道?”
温绰玉不止说,手劲儿还一点不客气,这个人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吗。
“放开!放开我!”莫书儿疼得龇牙咧嘴,抬手推开了温绰玉。
温绰玉一撒手,故意退了好几步,快要摔倒的样子。
张嬷嬷扶住了她,不知道的还以为莫书儿用了多大的力气呢。
莫书儿肩膀疼得厉害,偏偏衣领又不能像袖子一样扯开给大家看温绰玉掐得有多狠,这个女人心思真坏!
张嬷嬷终于开口:“你们都别闹了!莫书儿,少挑事。”
她可记得这事是谁先挑起来的,女子之间的钩心斗角她看得多了。
张嬷嬷不喜欢多嘴多舌,挑拨是非的人,绣房是凭本事吃饭的地方,莫书儿的针线还一般,若不是跟厨房的林嬷嬷沾亲带故,她早把人送别的院子去了。
温绰玉听到她训斥莫书儿,对张嬷嬷这位管事的做派,心里也有谱了。
张嬷嬷知道温绰玉嫁过人了,放了一半心,但也没有彻底放过她:
“孙嬷嬷是一时好心收留了你,不过绣房不是混饭吃的地方,这里已经有两位苏绣技艺精湛的绣娘了,你若只是粗通针线,还是去别的地方做点杂活更好。”
温绰玉却很自信:“张嬷嬷,我阿娘当年是江南最好的绣娘。”
莫书儿扑哧笑出了声:“也就吹牛不犯法呗,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江南第一绣娘。”
张嬷嬷说道:“你今日就坐那里,绣两尾金鱼儿来瞧瞧。”
她手指的是最角落的位置。
温绰玉点点头,坐在绣架前没有半点慌乱,拿了几种颜色的丝线过去,又扯了一块几近透明的纱,在日光下有凌凌波光,像春日的水面的一般。
起针的手行云流水,边缘整齐干净得没有一点缝隙,张嬷嬷见此,已经知道这不是个花架子了。
温绰玉没有说谎,她的阿娘确实曾是江南最好的绣娘,甚至是得织造局送了匾额的。
但即便是如此,温老爷经营绣楼的时候,从不用她的名头,跟不须她出面,所以别人都不知道那个最出名的绣娘不再做活后去了哪里。
嫁了个体贴的夫君,阿娘该享福的,可早年给人做活的时候熬坏了身子,在温绰玉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就病得离不开药了。
自己做不了绣活,她就监督起温绰玉每日女红都不许落下。
温绰玉从前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学女红到半夜,被烛火晃花的眼和被绣花针戳疼的手。
阿娘说女子得有一门傍身的本事。
如今一语成谶,这终于成了她要拿来吃饭的本事。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离开了,温绰玉还在埋首,张嬷嬷看了一眼温绰玉的进度,眼中已经有了赞许,干活不算慢。
直到月满西楼,烛火摇曳,温绰玉终于完成了。
第二日大家一到绣房,就见到了一个小小的台屏。
屏风游着一橘一黄两尾金鱼,错杂着其他的颜色,明媚喜庆又栩栩如生,尾鳍翩翩似薄纱如在摆动,情态可爱,让人见之心喜。
白纱张在小小的台屏上,无论是正面看还是反面看,都如琉璃樽里真的养了两尾金鱼,空游无所依。
这竟是一幅双面绣,绣房里可没人会这一手。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