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混血胡人
“我和阿桑公都是老首领的财产,现在老首领走了,我们就是您的财产。”
现在的部落还是奴隶制度,主人对奴隶可以当自己的财产可以随便处置。
对奴隶们来说主人对他们彬彬有礼,就是对他们的折福。
阿拉真他们虽然不是奴隶,但这片草原的族人基本是半个奴隶出身,前半辈子都是在主人家的鞭子下渡过的。这些苦不少人已经逆来顺受,习惯了。
他们从骨子里侍奉奴隶制都是为了能够在草原上能够活下去。
而活下去,就得舍弃尊严。
上官绣没想到他们如此不安,看着两人又是磕头又是说效忠的好话,她内心一片叹息,奴隶制能将活生生的人摧残到麻木不仁,甚至对他们好点就仿佛天赐一般。
别看他们之间前一秒还像长辈和晚辈间那么融洽,其实早在身份上有着天堑一般的鸿沟。
看来以后要改变他们,自己也得花不少时间。
“都起来,别把身上的力气磕没了,我们还要留着出去为族人们寻过冬的粮食。”上官绣想扶他们,又怕他们再吓到,只好改为虚扶。
阿拉真赶忙起身,生怕惹她不高兴,阿桑公也是扶着膝盖,哆哆嗦嗦起身,人刚站直,下一秒,老人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他已经好几天没歇息,也好几顿省着给部落里的孩子吃,还要费心照顾上官绣。
现在上官绣醒来,他紧绷的神经一松,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阿公!”
阿拉真眼疾手快将阿桑公放在在地上。
上官绣便道:“快将阿桑公放到床上歇息。”
阿拉真却摇摇头说:“不行,这是部落的规矩,奴隶绝不能用主人的东西。”
“而且”他欲言又止看着阿桑公头顶的白发,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老人。对,阿桑公是老人。
草原部落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到冬季时,各大部落为了多保存一口粮会选择遗弃老人。
“首领,就这样吧。”阿拉真道:“也许对阿桑公来说,还算是一件幸事。”
“至少他是死在部落,算是落叶归根。”
“幸事?”在她看来放弃一个在草原上,无论是经验和阅历都丰富的老牧民,根本是个愚蠢的行为。
上官绣瞬间目光骤沉,眉眼凌凛,声色俱厉道:“阿拉真,快将阿桑公放在床上,然后去请大夫来一趟!”
阿拉真被她的态度吓了跳,他还在犹豫,上官绣没有给他机会。
“还愣着干什么!速去速回!”说着她将阿桑公搬到床上
“阿拉真领命!”阿拉真这才出去找附近的大夫。
阿官部族人受上官夫人影响,说话时多多少少带点中原腔。
很快阿拉真带来一位神情傲慢的蒙古大夫,走进帐篷。
尤其是蒙古大夫见是个老人,傲慢的脸庞上十分不解,这么穷的部落竟还在照顾老人。
再看看部落的首领,样貌长得跟中原女子一样玉貌花容,鲜眉绛唇,但眉眼和鼻梁却和胡人那般深邃,蕴着一股锋锐生威的英气。
若不是她的眉眼明显,蒙古大夫还以为中原千金落魄到大草原上。
“混血胡人?”蒙古大夫盯着上官绣的脸道。
上官绣提醒他:“本首领让你来治病,不是查户籍的。”
蒙古大夫见她如此严肃,只好碎碎念几句给阿桑公诊脉。
旁边的阿拉真小声提醒道:“首领,草原上的大夫都是他这副德性,咱们忍忍吧。”
草原的资源本来就不丰富,尤其是医疗资源稀缺,僧多粥少,牧民对蒙古大夫的依赖性很高,再加上大多数部落都穷,让蒙古大夫经常收不上钱,便甩脸色给人看。
牧民多数都会笑脸相迎。要是遇到脾气更大的蒙古大夫,这些人会经常丢下病人不管,让人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