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宋栖
的手臂,亲亲密密地贴着她,道:“我一早上朝就盼着你过来呢!”
这是怎么了?!
黎观月一惊,即使不算前世他们姐弟俩关系闹僵那些年,即使是这辈子的现如今,黎重岩都已经很久没这么和她亲近过了。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浓浓地防备,“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做?为了刚才朝堂上说的科举改制?”
她身子僵硬,表现得太过抵触,黎重岩刚才还高高兴兴地笑着,脸上表情怔了一下,不自然地将手慢慢放了下去,失落的说:
“阿姐……我不是、没有事的……我又不是只有找你办事才这样,你是我阿姐呀……”
听了这话,看见他失落的表情,黎观月却只想到前世最后一面与他在朝堂对峙时,那张冰冷、疏离的面孔,对着南瑜叫着亲密的阿姐,好像恨不得从来与她无半点瓜葛。
她闭了闭眼,告诫自己不要将前世的情绪带到今生来,尤其是这一世的现在,黎重岩还没有做出前世的那些事,可再睁眼,她还是没办法完全避免这种抵触的情绪,只能淡淡地开口道:
“是我误会了,你这么急叫我来,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办……”
黎重岩抿着嘴,半敛着眼,看不出情绪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阿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抬起头,眼神里竟然有些难过,闪烁着泪花,轻轻道:“马上就要到我的生辰了,以往这个时候你早就会准备生辰礼给我,根本不用等到那天……也不用我自己来说,”
黎观月突然怔住了,看着站在她面前低落的黎重岩,她的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儿起来。
黎重岩两岁生辰那天,久病缠身的母后终于扛不住撒手人寰,从此丧母之痛便与这个日子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父皇心中悲痛,每到这个日子便饮酒浇愁,更不许宫人们大声欢笑,小小的黎重岩从未有过他自己的生辰宴。
黎观月疼爱弟弟,不愿意让他日后的所有生辰都被母后的死所萦绕,所以常常在他生辰前就备好礼,姐弟俩在一起吃一碗长寿面,就如同民间最普通的亲人那样,可是,自前世她杀了应娄后,黎重岩声称自己不愿再过生辰,这个习惯就不复存在了。
后来,南瑜告诉她,不是黎重岩不愿再过生辰,而是他在那之后不久就找到了南瑜,只愿意和自己的“亲阿姐”在一起度过这个日子,她黎观月的生辰礼自然就不再重要了。
当她知道真相时,心里只觉得悲哀、难过、愤怒,而现在看向黎重岩难过失落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至少现在的他,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是全身心信赖阿姐的弟弟,被唯一的亲人忘记了最重要的生辰,会难过得掉眼泪。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柔软了些,摸摸了眼前只到她肩头的少年的头,道:“是阿姐这几日疏忽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这样吧,阿姐补给你生辰礼,你想要什么?”
她久违的温声细语让黎重岩鼻头一酸,在这一刻,他感到自阿姐坠马后那种疏离感终于被打破了些,他高兴地道:“阿姐,我没什么想要的,你为我补上生辰礼就好。嗯……我还想吃之前我们最喜欢的枣桂糕,阿姐为我买来好不好?”
他说的是京畿有名的糕点坊中特有的枣桂糕,黎重岩不能轻易出宫,以往黎观月进宫时,总要专门绕道为他捎带几份,姐弟俩之前都很喜欢它。
他仰着头,一双眼里亮晶晶的,期盼地看着黎观月,像只小狗。
黎观月点点头,答应了他,心里莫名涌上来一些惆怅——算上前生,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黎重岩这样了,一盘普通的枣桂糕就能满足。
得到了她的答应,黎重岩高兴起来,两人像往常一样闲聊了两句,她便出了宫。
……
走在街巷中,两边是商贩们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行人来往不绝,黎观月向枣桂糕坊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