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微
比起落单被迫1vs1,不如就躲在集火点旁边,等叶游尘对她的兴趣淡了,再寻机撤身。
反正她的便宜爹礼部尚书,也是个混日子的墙头草,将来甭管谁坐龙椅,都能苟个平安。
到时她跟着一起苟,安安乐乐当个富足的二小姐,岂不美哉?
唐池微越想越觉得满意,此招略损,风险也不小,但值得一试。
嘿嘿,这就叫“灯下黑”~
“欸,小姐,这簪子上的珠花怎么少了一颗?”宝月忽停下帮她挽发的动作,无措地盯着那根金簪:“奴婢收管得向来小心呐!”
唐池微随手接过金簪,漫不经心打量着,她记得此物是唐夫人所赠,以贺原身今年的及笄礼。
簪身设计精巧,簪头共有三颗小赤珠相缀,如今其一只剩凹陷的空槽。
缺一华而美感尽消,不可再戴了。
宝月急得眼圈发红,说昨儿早上用时分明是好的,可晚间太累,卸收却没细看云云。
努力分析了一通,应是昨日丢的。
唐池微嫩指摩挲着簪头的空槽,润眸微敛,越听越觉得蹊跷。
似这等做工仔细的金簪,最为贵重的珠花应嵌得最牢才对,没道理在无任何磕碰的情况下,自行脱落。
联想下昨天的闪现碰瓷和雨夜换房事件,这珠花,难不成是某个狗人故意窃走的,想借失物交还来跟她套个近乎?
可疑!实在太可疑了!
唐池微强忍下心中不安,将簪子用绢布缠好收进袖内,安抚过宝月后,让其继续梳妆。
她想做一个小测试,仔细掐算过入场唱霖会的适宜节点,耽搁不得。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唐池微站在门前却有点踌躇,柔荑欲推还休。
倘若打开这扇门,某人可会手捧珠花,蓦然现身?
唔~她真的有点不想出去啊。
胡思乱想间,门扉毫无征兆向内推开!
唐池微一惊,如触火碳般收回手,无措感尚未及蔓延,便听得一声恭敬的问询:“二小姐,您是要出门吗?”
原是门外的护卫,察觉到屋内脚步声靠近,就主动搭了把手。
嗐,虚惊而已。
唐池微的身体从警戒的紧绷感缓慢抽离,弛然之余,深觉不应似这等草木皆兵。
非但内耗,且对心脏不好。
护卫们整装待发,廊内有些许房客走动,楼下小二迎客的招呼声高扬透传,整座客栈已从沉寂中苏醒。
唐池微迈步出屋,余光瞥向隔壁的天字一号房,发现门敞着,里头有几个伙计在忙着修缮打扫,却不见叶游尘和随侍的踪影。
是出去了?还是退房了?
唐池微步履轻快,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客栈。
管他去哪儿呢,别来烦她就成~
破晓时分湿气尚存,灰瓦青砖仍残留着雨痕,街巷涤净浮尘,和风清爽悠恒。
槐树枝头蝉鸣抑长抑短,隐入挑担撂摊的吆喝声与往来行客的交谈中。
而那位被众多护卫簇拥而过的小娇娘,则成了道徐徐的别致美景。
此女子通身贵气,肤若凝脂体态纤盈,额间花钿宛如飞天点砂,披帛逸飘,尤而不似凡间物。
当真惊鸿一瞥,余韵绵长。
唐池微对这种过度的注目稍感不适,身侧的宝月却傲然挺胸,称心近两个时辰的梳妆没白费功夫。
她们家小姐,就是要当云籁城最美的姑娘!
行约两刻钟,总算能瞧见春石楼前排着的长队,看架势大抵是在登记缴费,可这会儿排队者皆在引颈凑热闹。
只见离队列不远处,有两拨人在对峙,其中一伙眼熟得很,正是卫明阳与四名手下。
此刻他表情毅愤,誓要跟某股邪恶势力对抗到底。
而他护在身后的那位正垂泪的藕衣女子,大抵便是本书的女主角,莫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