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别车牌自动打开,悄无声息,接下来挂着雪的高大树木在晚间如同沙沙虚影,莹白的垂钓琉璃灯均匀穿插在中间,照亮前面蜿蜒长路。
她大致认出来,是北城权贵圈中很受追捧的望月湾,地理位置优越,闹中取静,价格惊人,都是大面积独栋,带小庄园和顶楼泳池,她以前见姜久山看过。
这里看来是沈延非独居的地方,至于真正的沈家本家老宅,据说在北城中心,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很有历史,市值以及背后象征的基业,早就难以估量。
还好不是直接带她回沈家。
姜时念忐忑地呼吸两下,到底还是稳住了心情,没再反抗。
沈延非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她既然答应了结婚,就不应该排斥跟他回同一个地方,何况,她确实也不想大晚上的去姜家。
车直接进入地下车库,沈延非带姜时念下车,许然勤快地跑到后面把准嫂子的行李箱拎上,还没等捂热,就被沈延非接过去,自然而然往楼上走。
姜时念头皮都紧了,紧几步想拿下来,沈延非没给,侧头看了看她,清清淡淡说:“未婚夫职责所在,不用抢。”
姜时念更惶恐了。
老觉得沈总这话说的,好像在嘲讽她那会儿的口误。
许然适时离开,这栋陌生的千平别墅里就只留下姜时念跟沈延非两个人,她拘束地坐在客厅主沙发上,只搭了一点边缘。
沈延非脱了大衣,里面白色衬衫解开两枚扣子,流畅喉结线条露出来,随着他开口说话,轻微震动着。
姜时念移开眼,抓住他递过来的两份文件,上面公事公办写着婚前协议。
“你看看,”沈延非在她对面坐下,手肘搭在膝上,指尖随意交叠,“有什么不满意,提出来再修改,等落笔签字,就不能反悔了。”
姜时念看出沈总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这份协议怕是在来找她之前就准备好了,她也没扭捏,翻来看了一遍,越看越费解。
“沈总,这份协议对你有点不公平,”她点着几个条款,没看他,“我们这个塑料婚姻,将享有一切合法夫妻该有的权利和分配,你还愿意给我提供工作物质上的需要,连衣食住行都包括在内,但是对于我——”
她很郑重:“你只写了不定期需要我配合你演戏,装成恩爱夫妻应付家里和外界……”
说到这儿,姜时念又沉默下去。
除了这个,她好像的确没有别的可以付出,沈延非之前也说的很清楚,就是用她来挑衅家里,挡麻烦的,她漂亮,上道,就够了。
沈延非说:“我不需要公平。”
姜时念头更低。
他说得对,他是绝对的上位者,只有他向下施恩的份,根本也不需要提防她来算计他,她还没那个本事。
姜时念冷静下来,虽然觉得多此一举,想了想还是厚脸皮说出来:“我只有一件事要提前讲,不好意思可能会冒犯你,我答应跟你结婚,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不会动感情,当然了,你肯定也不会。”
她轻轻总结:“我们之间,就只是最单纯的协议婚姻。”
沈延非靠在沙发背上,意义不明地弯了下唇。
她就是有能耐,三言两语让他起起落落。
拽他上云层,还是把他推回深涧,都在她抬眼低眉里。
沈延非回她:“好,既然都不会,就不必写在书面上了。”
姜时念本来要反驳,不小心对上他深深目光,又老实地选择放弃,她小心翼翼追问:“那时限呢?什么时候离婚?”
沈延非不着痕迹揉了下眉心,看她能一本正经地把他磨到什么地步。
姜时念看他不说话,就试探地提:“一年,还是两年?”
“太短,不够。”
“……三年?”
以沈延非的能力,三年还不够他完全控制沈家?
姜时念猜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