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
。”
韩长安听地几要落泪,他知道,师娘是真心将他当亲儿子一般看待的。
“放心吧,师娘,我不会吃亏的。我的能耐,您还不知道么?”韩长安微笑上前,紧紧搂住了李婶。
相比李婶的关切不舍,向来沉默寡言的李叔就没那么多嘱咐可说了。他只是给韩长安背来了大小两把弓和一百支箭。
“你要走了,师父也没什么好送的。给你做了两支弓,箭法还是要天天练。来试试!”
韩长安接过两支弓定睛一看,这大小两支弓竟都是以桑柘为干、牛角为角、牛筋为筋、鱼鳔为胶。在如今的时代,实是造价昂贵的上等弓了。
好在李叔毕竟是山里人,这桑柘是他自己上山砍的,牛角和牛筋是平时存的。鱼鳔虽是花钱买的,可弓却是自己做的,这才把造价压了下来。
见韩长安一脸兴奋地试拉那支小弓,李叔不由笑道:“这箭镞是找刘官宝他爹刘允给打的。这铁公鸡,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窑门里推出柴来了,居然没找我要钱!嘿!”
那一百只箭镞只只明亮锋锐,两旁还印着宽窄深浅相同的凹槽,显然是用了极好的铁料,花了十分的心思来打磨。韩长安捧着那羽箭,登时沉默不语。
“时间紧,大的那支来不及刷漆了。等你到了京城,想法找些上好的桐油给刷刷。只要保养地好,将来还能传给儿子。这两支弓小的是两石,给你现在用。大的是四石,等你长大了用。”李叔又道,“箭法的技巧师父已全教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日夜苦练。长安,你是男子汉,不能永远依靠别人。只有自己长本事,才能在这世上立身!”
李叔这话朴实无华,却实是金玉良言。韩长安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沉声回道:“师父教诲,徒儿铭记。每日早晚左右开弓五百次,徒儿定不敢偷懒!”
李叔满意地点点头,轻拍了韩长安的肩头两下。
无论韩长安如何不舍,却也终究到了该上路的时候。翌日一早,韩长安便带着狸奴准备出发。
哪知刚出家门,就看到村里的小伙伴们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来了,就连平日里总被爹妈锁在深闺学刺绣的时意和邻村的刘官宝也站在人堆里。见到韩长安出门,他们即刻七嘴八舌叫着:
“长安!”
“长安哥!”
“师兄……”
告别的话,这两日早已说尽。韩长安狠狠心,径自坐进了马车里。
这群孩子们却仍不愿散去,亦步亦趋地又跟到村口。
韩长安无奈,只得自马车车窗内探出身来挥手道:“回去吧!别送了,都回去吧……”
眼见小伙伴们非但不肯走,有几个竟还哭了起来。韩长安只得拧身回到位置上,他努力压住哭泣,硬声命令六叔。“六叔,快走,别管他们!”
六叔了然地点头,轻轻地在马背上抽了一鞭。
看着马车绝尘而去,这群孩子有的哭喊有的呆愣。唯有时意这小丫头腮边挂着泪,跌跌撞撞地走前几步,突然哽咽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不一会,歌声越来越齐、越来越响,所有的小朋友都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韩长安眼底滚烫,躲在马车里不敢露脸。触上李承宗投来问询的目光,他顺口答道:“我娘作的。”
于是乎,连李承宗也掩面大哭起来。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转眼间,韩长安离开李家坳已有三日。
李承宗感慨于亲妹的文采,自不能坐视韩长安继续这么“少读诗书”下去。于是,便在这一路上自发承担起了教韩长安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