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
柳沉县郊外,茶楼旗帜招展,几个衙役押着一辆囚车停下来歇脚,刚坐下,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穿着富贵的仆人跳下车,径直走进茶楼,拉着掌柜一阵交代,说话间还递上了一袋分量着实实在的锦布钱袋。
掌柜为难的皱了会儿眉,正要拒绝,却见那仆人掏出了块牌子,脸色微变后,立时弯腰点头哈腰的应承。
衙役们围坐在几张方桌前,看着这一幕,端起小二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头,瞧那副样子,是个有钱的主,咱们要不要……”
一个衙役抹了把嘴,眼睛直勾勾的瞟眼富丽的马车,小声凑到长官耳边提议。
长官搓搓下巴,递了个眼神给其他手下,众人心领神会,将刀捏在手里,眼神齐齐看向安静停在官道边的马车。
凤昭颜眸底露出丝冷光,按住慕言衡欲挑高帘子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侧。
“宫外不比宫里,殿下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凤昭颜说着,站起身,弯腰掀起帘子走到了车外,招了随行的侍卫耳语了几句。
帝卿在车里乖乖坐着,捂住脸,兴奋的品味方才凤昭颜说的话,喜不自胜。
哼,原来她是在意本帝卿的。
赶了半日的路,除了启程前那一句要圆房的话,之后一直冷冰冰的捧着书看,都不搭理本帝卿。
任凭本帝卿软磨硬泡,就是不说一句话,险些让本帝卿以为方才是梦里听见的话。
慕言衡脸红心跳,凤昭颜说今夜,那岂不是要在这茶楼?
帝卿微跺脚,又一蹙眉,登时坐不住了,这怎么行,他是堂堂帝卿,怎么能在这样粗糙破烂的茶楼里圆房?
想来想去,慕言衡心里升起委屈和不情愿,犹豫着敲了敲车厢壁,马车外,贴身伺候的宫侍马上凑到车窗前,隔着帘子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慕言衡烫着脸,支支吾吾,揪了揪帕子,“你……你去叫凤昭颜过来。”
“诺”,宫侍听话的退下去,去传话。
凤昭颜正吩咐侍卫长多加戒备,注意茶楼厢房四周的动静及布防守卫,宫侍上来一打岔,凤昭颜停了交代,看向坐着帝卿的马车,微蹙眉。
侍卫长忙叉手退了下去,办交代的事。
凤昭颜挥退宫侍,走到马车前,不动声色的注意了眼茶楼前坐在露天方桌前的几个衙役,眸色凛了下,径直掀帘走到里面。
“殿下有何事?”
凤昭颜语气平淡,例行公事般的坐了下来。
慕言衡低着额,两指绞着腰间玉白飞羽下的流苏,红唇微抿,神情低落,“凤……昭颜,本帝卿不能和你圆房。”
凤昭颜眸色冷淡,静静的将眸光锁在慕言衡身上,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殿下叫臣过来,就是为了交代这个?”
“是……啊”,帝卿脸蛋烫的都快冒烟了,结结巴巴的抬了一瞬的眸光,“凤昭颜,本帝卿食言了……你,你是不是有一点点生气呀?”
凤昭颜眸光轻顿,脸色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不在意,轻扯唇,“殿下对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慕言衡神情微楞,再次抬起眸,微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凤昭颜,本帝卿对你能有什么误会?”
凤昭颜眸光微垂,落在案上搁置的书籍上,忽而抬手点在一行字间,露出丝莫名的笑,“殿下,您看这句,写得如何?”
她微侧眸,再次将眸光锁在帝卿身上,神色恢复冷淡。
慕言衡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的越过指骨分明,纤长笔直的手,停在修剪的圆润的指尖前,愣愣的读出了声。
“明耀礼记篇三卷二十三则,皇者,言出法随,有言,不从者,则斩。”
“殿下说的极是,这天下都是您母皇的,百官,世家,万民,如何生,如何死,有哪个能随心所欲?”
凤昭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