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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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笪君吾喜欢武林江湖吗?
他不知道。
虞卿不是一个爱说服别人的人,他答不答应,她都不需要去争取。
所以她说完后就顾自沉默了,手指继续翻着书页,闲散得宛若江南烟雨湖畔中央停驻的苍鹤。
湖畔林间飘来的风,湖上蜻蜓点出的涟漪,这些都与她无关。
谯笪君吾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说:“很早以前,我问过老师傅,问他外面的江湖是什么样的,他说,殿下,外面的江湖就是死人,人杀人,人吃人,居无定所,漂泊无依,没有真正可信的,因为人人都有可能在你背后捅一刀。”
虞卿手指夹着书页,“挺中肯。”
谯笪君吾:“后来他死的时候,我问他为何要杀我?他说,殿下,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都一样的,江湖就是得死人,不是我死,就是他跟他的家人死,有些路,根本没得选。”
朝堂是江湖,深宫是江湖,谁敢说红尘烟雨凡世间不是江湖?
他的语气那么平淡,眼睛在屋内灯盏下,显得那么清透似琉璃,但微微颤抖,像是烛台上微闪的光火。
但他在她看来时,低头了,掩了那点微露的情感,一边整理着最近别院其他住客传来的拜帖,须臾后,抬头,已然没了之前的情绪,变得平静。
“所以,对于这世俗人来说,武学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手段吧,不论是求生还是争名逐利。我也只是一个世俗人。”
他不缺名利,毕竟生来滋养于此,哪怕那名利是虚的,至少也挂着个天底下第二尊贵的身份派头。
但他始终将性命悬于他人一念之间。
一个性命朝不保夕的谈什么对江湖的向往?谈何对武学的期待?
“听起来很惨的样子,那我比你好一点啊,小殿下。”
虞卿从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人身上看到了几分沮丧跟颓靡,她别过眼,阖上书,轻飘飘说:“我十四岁时,曾有过两条路可选,其一入分堂勾栏院做一伶妓,以色侍人探听情报,其二杀绝父母兄弟,斩草除根,彻底归附魔教。”
谯笪君吾多少颓靡的情绪都没了,变得无语又震惊,这算什么比他好一点?
那她选择了哪条?
虞卿撑着脸颊,也没说到底自己是怎么选的,“反正我最后活下来了。”
“武功于我就是一把刀,人前来袭斩杀之,人后算计与我,亦杀之。”
“至于什么武学真义,强身健体,会专注钻研这个的人,要么命好,背靠大山无性命之忧,要么心大,泥菩萨过江还想抓两条泥鳅煮汤喝。”
她这嘴毒得很,压根不与他说什么人间百态人情冷暖。
要么学,要么不学。
要么杀人,要么死人。
就这样。
谯笪君吾却觉得这话分外中听,想了想,又笑:“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喊你师傅?”
他说完这话,却见虞卿的表情有点古怪,静默中,他忽瞧见她捏着书籍的手指微微用力,而且好像出于某种尴尬之心,把书阖上了,正好让他瞧见书名,挺秀气的,叫什么《青萝雅序》。
这书,有问题?
虞卿就没跟他探讨这个,“师傅就算了,你真喊了,日后被我毒死,岂不是更伤心?”
谯笪君吾:“”
既然答应了习武,谯笪君吾当即振作起来,甚至有几分雀跃,像是年幼时还对未来有些期待一般去太学院进学,好学而谦逊,拉了拉衣服,乖巧坐好,双手垂于双腿之上,“那接下来做什么?”
“脱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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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魔教中人,武学异端,但真正习武,逃不开那三个关键。
“根骨,秘籍,真气。”
虞卿已从靠椅起身,道:“根骨天生不可逆,真气后修炼,可靠天材地宝